卡卡西在一片温暖的黑暗中漂浮。
意识如同散落的星辰,缓慢地重新汇聚。没有疼痛,没有焦虑,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回归母体般的安宁。他能模糊地感觉到一股温和而充满生机的力量(似乎是阳遁?)正包裹着他,如同最细腻的流水,小心翼翼地滋养、修复着他那近乎支离破碎的身体和经络。
左眼窝处,不再是撕裂的剧痛或空虚的死寂,而是一种奇异的饱胀感和沉重感。那新生的混沌能量仿佛陷入了沉睡,如同蛰伏的火山,内敛而平静,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潜力。它与他身体的融合似乎加深了一层,不再像是外来物,而是变成了他的一部分,如同呼吸般自然。
不知过了多久,他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木质的天花板,风格与木叶迥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和海风特有的咸腥味。
“卡卡西前辈!你醒了!”耳边传来夕颜惊喜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哽咽。
卡卡西微微偏头,看到夕颜和大和都守在床边,脸上带着疲惫却难掩喜悦的神色。房间布置简洁却舒适,窗外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这里……是雾隐?”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嗯,雾隐医院的特别看护室。”大和连忙递过一杯温水,小心地扶起他喂了几口,“你已经昏迷整整三周了。”
三周?卡卡西微微一怔。他感觉只是睡了一觉。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触摸左眼窝。那里的皮肤不再有裂纹,触感正常,但指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皮下的深处,那团混沌灰白的能量如同心脏般缓慢而有力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与他自身的生命韵律隐隐相合。
“你的身体……”夕颜语气带着后怕和难以置信,“当时的情况非常糟糕,全身经脉多处断裂,细胞活性几乎枯竭,尤其是左眼区域,能量混乱到无法探测。是元师长老动用了雾隐珍藏的秘药‘海魂髓’,又请了擅长阳遁秘术的长老连续施术,才勉强稳住你的情况。但你的左眼……”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它好像自己‘活’过来了。那种能量……我们从未见过,它似乎在自发地修复你的身体,但也排斥一切外来的探查和治疗。元师长老说,那可能是……‘守望者’血脉真正觉醒后的力量。”
卡卡西沉默地感受着体内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混沌,秩序,封印邪神……昏迷前的记忆碎片逐渐拼凑完整。
“外面……情况怎么样?那座山……”他更关心后续。
大和的脸色凝重起来:“那座由邪神化成的水晶山,还矗立在海面上。元师长老派了最精锐的部队日夜看守,并且布置了多重结界。目前很稳定,没有能量泄露。但是……”
他叹了口气:“雾隐的损失很大。青牺牲了,追击部队的叛乱虽然因为河豚鬼被俘(后来发现他被带土丢弃在附近)而群龙无首,被元师长老趁机镇压清算,但村子的力量也因此折损严重。更重要的是……”
夕颜接口道,声音低沉:“鬼灯海域的污染虽然因为邪神被封印而停止了扩散,但之前被污染的区域和生物并没有恢复。而且,因为‘虚无暗涡’的显现和最终被封印时爆发的能量太过惊人,根本不可能完全瞒住。现在整个水之国,甚至周边国家,都已经传言四起。有的说是天罚,有的说是雾隐在进行禁忌实验失控……人心惶惶。其他大国,尤其是云隐,肯定也收到了风声,动向不明。”
内忧外患。卡卡西立刻明白了雾隐如今的处境。元师长老的压力可想而知。
“带土呢?”卡卡西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大和摇了摇头:“毫无踪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他的目的……依旧成谜。但他故意留下河豚鬼,又干扰封印,显然不是为了帮助邪神,更像是……为了促成某种变化。”
为了促成自己体内这混沌能量的诞生?卡卡西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无法确定。带土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揣测。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元师长老在长十郎的搀扶下走了进来。长老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些,但眉宇间的忧色更浓了。
“卡卡西阁下,你终于醒了。”看到卡卡西苏醒,元师眼中露出一丝真正的欣慰,“感觉如何?”
“还好……多谢长老救命之恩。”卡卡西试图起身行礼,被元师摆手阻止。
“该说谢谢的是雾隐,是老夫。”元师叹了口气,语气沉重,“你救了整个村子,这份恩情,雾隐永世不忘。”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海面上那座若隐若现的水晶山:“封印暂时稳定,但绝非长久之计。‘虚无暗涡’的存在超出了我们的认知,你的新力量虽然能封印它,但能维持多久,无人可知。而且……”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卡卡西:“根据古籍中零星的记载和这次事件的印证,‘虚无暗涡’并非孤例。它与‘龙之力’是同源一体两面,仿佛光与影。一处平衡被打破,另一处必然也会产生动荡。老夫担心……云隐那边所谓的‘龙之巢’,恐怕也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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