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也派了通讯员送来口信,只有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才能传达出的粗犷和笃定:“告诉楚胖子,放心揍他狗日的!他的侧翼,老子独立团包了!到时候缴获了装备,可得给老子分点干货!”
大战将至的压抑,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但在这压抑之下,一种经过数月整合、凝聚了的力量,也在悄然勃发。士兵们默默检查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交流中,多了几分同生共死的默契。百姓们虽然恐慌,但在部队和民兵的组织下,并没有出现大的混乱,他们将自己和家人的命运,与这支叫做358团的队伍,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楚云飞走出了团部,登上了驻地旁最高的了望点。晋西北的深秋,天空高远,却带着一种肃杀的清冷。远山层林尽染,本该是丰收和静谧的景象,但在他眼中,那起伏的山峦之后,隐藏的是无尽的杀机。
风从东北方向吹来,带着尘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或许只是心理作用。但他知道,那不是幻觉。藤原信的“秋风”,已经刮起来了。
他深吸了一口这冰冷而沉重的空气,仿佛要将这大战来临前最后一丝宁静,连同肩头上那千钧重担,一起吸入肺腑。
他看着脚下这片他呕心沥血、刚刚梳理出一点眉目的土地,看着远处道路上奔流的部队和疏散的百姓,看着阵地上那些挥汗如雨的身影。
他的目光,最终投向了地图上那片被蓝色箭头指向的、即将化为炼狱的核心区域,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坚毅的弧度。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山谷,也对着自己那颗在胸腔里沉稳跳动的心脏,用一种近乎誓言般的、斩钉截铁的语气,低声说道,声音不大,却仿佛能穿透这凝重的空气,传到每一个即将浴血奋战的将士耳中:
“吃饱了,练好了,”
他顿了顿,眼中猛地迸射出如同实质的寒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即将到来的血火交织:
“该打大仗了。”
“这次,我们要让鬼子……”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最后几个字,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狂暴的杀意:
“磕掉满嘴牙!”
(第三卷 《根基深植》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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