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听着!咱们现在是没了窝的狼,是断了线的风筝!但这不代表咱们就完了!狼没了窝,更能咬人!风筝断了线,说不定飞得更高!”
“小鬼子想把咱们冻死、饿死、困死在这山里?做梦!”
“咱们偏要活下去!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比他们更久,更硬气!”
“从现在起,咱们就是钉在鬼子喉咙里的一根刺!他们走到哪儿,咱们就跟到哪儿!他们想舒服过日子?门都没有!”
他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仿佛在咀嚼着敌人的血肉,然后狠狠咽下。
“休息够了!继续出发!目标,野狼峪方向!老子带你们,去找鬼子的运输队‘借’点粮食和棉衣过年!”
**(二) 狩猎开始**
队伍再次在风雪中蠕动起来。楚风的话像一点微弱的火种,暂时驱散了一些笼罩在众人心头的绝望和寒意。求生的欲望和复仇的火焰,支撑着他们麻木的双腿。
楚风走在最前面,孙铭紧随其后。他的眼睛像鹰隼一样,锐利地扫视着白茫茫的山林,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的痕迹。他在寻找,寻找猎物,也寻找生机。
作为拥有现代灵魂的穿越者,他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更清楚特种作战和游击战的精髓。化整为零后,他们这支小部队的优势就在于灵活和隐蔽。他们不能和大股日军硬碰硬,但可以像毒蛇一样,伺机咬上一口,然后迅速消失在茫茫雪原。
“团座,有情况!”担任尖兵的一个老兵猫着腰跑回来,压低声音报告,“前面山坳里,发现鬼子一个小队,押着几辆大车,看样子是往前面据点送补给的。人不多,三十来个,有两挺歪把子。”
楚风眼睛一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眼神,像极了饥饿的野狼终于发现了猎物。
“地形?”
“山坳出口狭窄,两边是坡,林子密,好埋伏。”
“干了!”楚风没有丝毫犹豫,“孙铭,带你的人,从左边摸上去,解决掉他们的机枪手和军官。老魏,你带几个人从右边下去,听到枪响,就往车队中间扔手榴弹!其他人,跟着我,堵住出口!”
“动作要快!要狠!五分钟内解决战斗!拿了东西立刻转移!”
命令被迅速而无声地传达下去。士兵们眼中重新燃起嗜血的光芒,他们悄无声息地散开,像一群融入雪地的幽灵,利用树木和岩石的掩护,向着山坳两侧的高地摸去。
楚风趴在一个雪堆后面,将步枪架在身前,轻轻推弹上膛。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精神高度集中。他透过准星,看着那支缓慢行进的日军运输队。鬼子兵似乎也被这恶劣的天气折磨得够呛,缩着脖子,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警惕性并不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风雪似乎更大了些,呜咽着掠过山林,正好掩盖了部队移动的细微声响。
突然!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山坳的寂静!
是孙铭他们动手了!一个日军机枪手应声倒地。
“打!”楚风几乎在枪响的同时扣动了扳机!一个站在大车旁、似乎是小队长的鬼子军官,胸口爆出一团血花,踉跄着倒下。
“哒哒哒!”
“砰!砰!砰!”
“轰!轰!”
埋伏在两侧的士兵同时开火!子弹如同瓢泼大雨,手榴弹在车队中间炸开!突如其来的打击,让这支日军运输队瞬间陷入了混乱!
鬼子兵慌忙寻找掩体,胡乱地朝着两侧山坡射击。但占据地利和先手的伏击者,显然更有优势。
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不到五分钟,枪声就稀落下来。三十多个鬼子,大部分变成了雪地里的尸体,只有两三个侥幸逃进了林子,也被孙铭带人追上去解决了。
“快!打扫战场!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烧掉!”楚风提着枪,快步冲下山坡。
士兵们兴奋地冲向那几辆大车。撬开箱子,里面是黄澄澄的子弹、香喷喷的罐头、压缩饼干,甚至还有几箱崭新的棉大衣和军靴!
“发财了!团座!咱们发财了!”一个士兵抱着几个牛肉罐头,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别废话!赶紧搬!”楚风自己也抓起一件棉大衣套上,久违的暖意包裹住几乎冻僵的身体,让他舒服得几乎呻吟出来。他又拿起一个罐头,用刺刀撬开,顾不上什么形象,直接用手抓起里面冰冷的、油腻的牛肉,大口塞进嘴里。那混合着脂肪和盐分的味道,此刻简直是天下最美味的珍馐!
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指挥着:“伤员优先!给他们换上暖和的衣服和鞋子!粮食和弹药,每个人能背多少背多少!十分钟!十分钟后必须离开!”
短暂的兴奋过后,是更加紧张忙碌的搜刮和转移。每个人都尽可能地往自己身上塞着、挂着各种物资。很快,队伍焕然一新,虽然依旧破败,但至少有了御寒的衣物和果腹的食物,士气肉眼可见地高涨起来。
看着被点燃的大车和鬼子尸体,楚风最后扫了一眼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短暂而血腥狩猎的山坳,挥了挥手:
“撤!”
队伍再次消失在风雪弥漫的山林之中,身后只留下滚滚浓烟和逐渐被雪花覆盖的死亡痕迹。
他们像真正的孤狼,在绝境中,用敌人的鲜血和物资,艰难地维系着生存,也维系着那永不熄灭的战斗之火。
楚风嚼着嘴里残留的牛肉滋味,感受着棉衣带来的微弱暖意,眼神望向风雪更深处。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残酷的追逐和厮杀,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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