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特纳在比弗利山庄的家中召见了安保团队负责人——前海军陆战队的卡尔森上校。这个高大的德州人带着一叠文件,详细汇报了代表团的安保计划。
苏联方面已经得到消息了,卡尔森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我们的线人说克格勃开了三次会讨论这个代表团。
特纳挑眉:他们什么态度?
既期待又警惕。卡尔森翻开笔记本,好消息是,哈默先生的名字确实管用——斯大林亲自批示要适当接待。坏消息是...他压低声音,日本人在欧洲的眼线已经盯上我们了。
特纳走到窗前。他的双胞胎儿子正在草坪上玩耍,理查德骑着一匹小马,爱德华则安静地坐在树下看书。两个截然不同的未来——商业与政治。
加强汉堡到柏林路线的安保,特纳最终指示,特别是火车转运那段。我不希望任何干扰这次行程。
卡尔森点头:已经安排了二十个我们的人混入代表团服务人员。还有...他犹豫了一下,胡佛局长建议我们带上这个。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装置,看起来像高级打火机。
录音器?特纳拿起来端详。
最新型号。卡尔森确认道,能连续录音八小时。胡佛说...苏联人的承诺最好有记录。
特纳冷笑:告诉埃德加,我谢谢他的。但他还是把装置放进了抽屉。
当晚,特纳收到了哈默从巴黎发来的加密电报。这位神秘的红色资本家用隐晦的语言确认了行程,并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斯大林最近对航空技术特别感兴趣。
特纳立刻打电话给休斯:霍华德,把你们公司最新飞机发动机的资料准备一份...不,不要最新型号,给次一级的...对,就是那种看起来先进但已经快过时的。
挂断电话后,特纳走到阳台上。洛杉矶的夜空繁星点点,与莫斯科寒冷的星空并无不同。两个意识形态对立的国家,一群各怀鬼胎的商人,一场即将开始的危险游戏。
而筹码,不仅仅是金钱和机器,还有可能改变世界格局的技术与秘密。
1936年9月15日,洛杉矶联合车站的贵宾通道前,特纳·史密斯亲自等待着那辆从芝加哥开来的特快列车。他身后站着二十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士——西部委员会的全体成员和几位专程飞来的东部代表。站台上甚至铺了红地毯,像迎接国家元首而非一位商人。
至于这么隆重吗?休斯站在特纳身边小声嘀咕,手指不安地转动着他的飞行员墨镜。
特纳整了整领带:这些人家里都有价值百万的苏联废纸债券。哈默是他们唯一能接触到斯大林的人,你说呢?
汽笛声由远及近,流线型的银色列车缓缓驶入站台。当列车停稳后,乘客们陆续下车,但贵宾车厢的门迟迟未开。特纳注意到几个穿着不合时宜厚外套的男子在站台两端徘徊——联邦调查局的人,毫无疑问。胡佛绝不会放过监视哈默的机会。
终于,车厢门滑开。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棕色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站台,像一只习惯被猎杀的狐狸。阿尔曼德·哈默——这位三十八岁的红色资本家穿着剪裁考究但略显陈旧的深蓝色西装,左手提着一个磨损的真皮公文包,右手握着一根乌木手杖。
史密斯先生。哈默的声音比电话里更为低沉,带着一丝俄语腔调的沙哑。
哈默博士。特纳上前握手,感觉到对方掌心有一层薄茧——这是常年握笔和操作显微镜的手,不像大多数商人那样柔软,旅途还愉快吗?
哈默嘴角微微上扬:比1919年穿越西伯利亚时舒服多了。
特纳侧身介绍身后的财阀们。哈默点头致意,但当洛克菲勒上前时,这位苏联通明显绷紧了肩膀。
哈默先生,洛克菲勒直接切入主题,斯大林还认那些债券吗?
站台上的空气瞬间凝固。哈默的手杖轻轻敲击地面:约翰,如果你要问二十年前的旧账,我们最好找个更...私密的地方。
特纳适时介入:车已经准备好了。哈默博士需要休息。
车队驶向比弗利山庄时,哈默透过车窗看着洛杉矶的街景。十五年没回美国,这座城市的变化让他惊讶——摩天大楼像钢化玻璃的森林般拔地而起,宽阔的马路上挤满了汽车,与他记忆中那个尘土飞扬的小城判若两地。
不适应?特纳注意到哈默的沉默。
哈默摇摇头:只是想起列宁说过的话——资本家会卖给我们绞死他们自己的绳子。他转向特纳,现在你们连绳子工厂都愿意搬过去了?
特纳轻笑:只要价格合适。
比弗利山庄的豪宅里,侍者们准备了丰盛的午餐。但财阀们几乎没动食物,而是围着哈默追问苏联的现状、斯大林的真实态度、卢布兑换率......问题像连珠炮般砸向这位疲惫的旅人。
先生们,特纳终于打断这场质询,哈默博士刚下火车。让他至少喝杯咖啡再回答你们那些积压了二十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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