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斯微笑:外交部的强硬照会起了作用。东京知道冻结资产的威胁不是开玩笑。
哈默若有所思地点头:商业力量...有时候比军舰更有效。
宴会进行到高潮时,一个意外插曲发生了。陈纳德穿着飞行夹克匆匆进来,径直走向哈特上校。两人交谈几句后,哈特脸色突变,快步找到高斯和哈默。
刚收到可靠情报,哈特压低声音,日本军部少壮派不服首相压制,可能派出死士单独行动。明天代表团去机场的路程很危险。
高斯倒吸一口冷气:需要取消行程吗?
哈默异常冷静,改变路线,分三批走。第一批是演员和艺术家,大张旗鼓走主干道;第二批是商业代表,伪装成普通游客;参议员和关键人员乘直升机直接飞机场。
哈特挑眉:上海只有一架民用直升机...
那就用军用的。哈默看向高斯,领事先生,我相信你有办法。
高斯咬了咬牙:需要海军武官批准...
那就去要批准。哈默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或者你想向罗斯福解释,为什么价值十亿美元的对苏贸易毁在上海街头?
高斯脸色发白,匆匆离开去找海军武官。哈特看着哈默,突然笑了:博士,你比我的陆战队员还狠。
哈默抿了一口威士忌:上校,明天过后,你的小伙子们就能回到正常巡逻了。而我...他望向宴会厅里觥筹交错的人群,还得带着这群人去见斯大林。相比之下,我宁愿面对一个师的日本特务。
当夜,高斯成功搞到了军用直升机。但代价是他必须在下周陪同海军武官去打猎——那个讨厌户外活动的肥胖官僚最近迷上了猎野鸭。
值得。高斯在日记中写道,如果这次任务成功,明年我可能就不是上海领事,而是...更高的位置。
他合上日记本,看向窗外的上海夜景。这座城市的命运,就像宴会厅里那些人的命运一样,被更大的力量左右着——有时是军舰和战机,有时是发电机和电影胶片,更多时候,是那些看不见的商业合同与政治默契。
1936年9月28日清晨,上海外滩被浓雾笼罩。华懋饭店顶层的套房里,哈默站在窗前,看着黄浦江上若隐若现的船只轮廓。身后,哈特上校和陈纳德正在研究最后撤离方案。
文艺团队按原计划去大光明剧院。陈纳德用铅笔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红线,十辆汽车,警笛长鸣,保证全上海都知道他们去哪。
哈特补充:陆战队会派二十人全程,实际上...他看向哈默,都是些群众演员。我的人已经换上便衣,护送真正的商业代表去码头。
哈默点头:参议员和工程师呢?
直升机。陈纳德指向龙华机场,我的飞行员已经准备就绪。十分钟就能把他们送到专机停泊的江湾机场。
敲门声响起。高斯领事带着一叠文件进来:刚收到南京急电。委员长派了最信任的侍卫长亲自来上海,确保代表团安全。
哈默挑眉:委员长这么热心?
他比我们更紧张。高斯苦笑,宋子文今早打电话说,如果代表团在上海出事,美国国会正在审议的对华贷款将立即冻结。
哈特吹了声口哨:所以现在是中美联合安保?
哈默突然说,不要让国民政府的人太靠近核心成员。日本人可能收买了他们内部人员。
高斯惊讶地看着哈默:您不信任国民政府?
我只信任利益。哈默整理袖口,而现在,光头的利益与我们一致——但这可能随时改变。
上午九点,第一场戏开演。大光明剧院门前,卓别林和金吉·罗杰斯在闪光灯下摆出各种姿势,满足记者的拍照要求。十几位穿着陆战队制服的围成警戒圈,神情严肃。围观群众挤满了半边马路,几个日本记者拼命往前挤,试图拍到更多照片。
剧院内,中美文艺界交流会正式开始。卓别林表演了经典的流浪汉小品,金吉与弗雷德跳了一段踢踏舞,赢得阵阵掌声。没人注意到,后台的化妆间里,六个身形与代表团核心成员相似的演员已经换上相似服装,准备在适当时机。
与此同时,华懋饭店后门,三辆不起眼的别克轿车悄然驶出。中间那辆里,哈默与两位前参议员低声交谈;前后两辆车中,西屋电气和通用电气的工程师紧握公文包。每辆车底都藏着冲锋枪,司机和全是哈特挑选的陆战队精锐,西装下穿着防弹背心。
路线变更。领头的司机通过隐藏耳机接收指令,日本特务在广东路设卡。改走法租界小路。
车队突然拐入一条狭窄的弄堂,惊得几个黄包车夫慌忙避让。哈默透过窗帘缝隙,看到弄堂口有两个穿和服的男子正对着无线电讲话。他轻轻敲了敲隔窗,司机立刻会意,加速冲过路口,将那两个日本人甩在身后。
啄木鸟呼叫鸟巢,陈纳德的声音从车载无线电传来,空中清场完成。没有发现可疑飞行器。
哈特坐在领事馆的指挥中心,盯着墙上的上海地图。十几个小旗子代表各方势力——蓝色的美国安保人员,红色的日本特务,黑色的青帮分子,还有国民政府派来的绿色标记。就像一盘复杂的三维象棋,每一步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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