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木刀的刀柄还沾着黑松林的焦土，叶小天却没敢再往前多迈一步。
他盯着眼前漫天飞舞的蓝色鬼荧，指尖先悄悄按了按眉心—— 葫芦还在微微震颤，识海里那道淡紫灵流比刚才更活跃，显然这地下世界的气息对它极有吸引力。
可越是这样，叶小天越不敢掉以轻心，混沌之眼顺着鬼荧飞舞的轨迹扫过，只见那些半寸长的小虫翅膀扇动时，竟在空气里划出细微的黑痕，凑近了闻，还能嗅到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
“不对劲。”
叶小天往后退了半步，脚掌故意碾过地上的碎石——这地下世界看着亮如白昼，却连半点草木气息都没有，空气里除了鬼荧的淡香，还藏着股更隐蔽的寒意，吸进肺里都带着针扎似的麻意。
他赶紧屏住呼吸，内视丹田：
之前靠青禾丹和葫芦灵流修复的经脉虽已能运转灵气，却还带着细微的裂痕，尤其是心脉处，那层淡紫护罩下，还残留着赤血斩的余温。
要是此刻吸入不明气息伤了根基，别说找机缘对付花衣公子，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两说。
“千万要谨慎。”
叶小天靠在身后的残破石柱上，缓缓闭上眼，指尖掐出《混沌草木诀》的基础印诀。
他没敢贸然运转高阶法术，只试着催动最基础的“腐壤育灵” 吐纳法——这招是之前练《混沌金刚经》时顺带打磨的底子，本以为只是“忆苦思甜的笨办法”，没承想今儿个竟派上了用场。
一缕带着腥甜的寒意顺着鼻息钻入，叶小天的心脏猛地一缩，却见丹田内的混沌灵气突然活泛起来，像团沾了水的棉花，瞬间将那缕寒意裹住。
在经脉里流转的过程中，那股能蚀骨的寒意竟被一点点提纯，最后化作淡白色的混沌灵气，顺着经脉汇入丹田，连之前残留的赤血斩余温，都被这股灵气冲得淡了几分。
“成了！”
叶小天心里松了口气，却没敢大意，只敢保持着细水长流的吐纳节奏。
每一次吸气都只取三成鬼气，转化完再吸下一口，生怕贪多导致煞气残留——他可是记得孔先生有本古书上记载，鬼域的煞气最能乱人心智，轻则经脉淤塞，重则化为鬼奴，一辈子都别想回归正常人。
吐纳间，前方突然飘来团绿荫荫的光。
那光团拳头大小，裹着层青雾，慢悠悠地往他这边飘，沿途的鬼荧竟自动往两边退，像是在避让什么。
叶小天瞬间握紧玄木刀，混沌之眼扫过，只见光团里裹着稀薄的灵韵，却没半点煞气，倒像是某种天生的灵物。
“这是……”
他刚想抬手用青藤刺试探，识海里的葫芦突然“嗡”地颤了颤，一道清晰的意念钻进来：“鬼灵，可补灵力，我来收，你别露相。”
话音未落，葫芦竟没经他同意，直接从识海里飘了出来。
灰扑扑的葫身泛着淡紫光泽，葫盖“咔哒”弹开，一股吸力猛地涌出来——那只还在飘的鬼灵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嗖”地钻进葫口，青雾瞬间消散。
“滋滋——”
葫身传来细微的声响，紫色斑点又多了两颗，叶小天能清晰感觉到，丹田内原本稀薄的灵气正顺着眉心缓缓补充，连之前被赤血斩震得发疼的经脉，都舒服得发颤。
他赶紧抬手把葫芦往识海里按：“你疯了？这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危险，你一出来就吞灵，要是引来更厉害的东西怎么办？”
葫芦似是觉得理亏，“嗖”地钻回识海，只留下道意念：“鬼荧暂别收，留着照明。这地下世界大得很，没光寸步难行。”
叶小天翻了个白眼，却不得不承认葫芦说得对。
他刚才试过抓一只鬼荧，手指刚碰到，那小虫就化作蓝光消散，周围的鬼荧竟也跟着暗了几分——要是真把鬼荧收了，这地下世界立马会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总不能靠打火石探路，那跟举着灯笼找鬼没区别。
继续往深处走了约莫半柱香，前方突然传来“扑棱棱”的声响。
无数黑影从鬼荧照不到的黑暗里窜出来，直扑他的面门！
叶小天反应极快，侧身躲到石柱后，玄木刀横在胸前——借着鬼荧的光看清了，那些黑影是巴掌大的黑翼蝙蝠，尖牙泛着绿光，爪子上还沾着黑色黏液，刚掠过石柱，就在石头上蚀出个小坑。
“鬼蝠，带毒的硬茬。”
叶小天心里有了数，指尖凝出三道青藤刺，“咻”地甩出去。
藤刺精准缠住三只鬼蝠的翅膀，他手腕轻轻一拧，翅膀“咔嚓” 断裂，鬼蝠落地抽搐了两下，很快没了动静。
他上前踢了踢鬼蝠的尸体，混沌之眼扫过翅膀——只见翅膜上布满细密的纹路，韧性竟比他在黑市买的玄铁丝还强。
这时传来葫芦的意念：“它们的翅膀是制作阵旗的好材料，还有尖牙，淬了毒便是上好暗器，你这谨慎修士可不能浪费半点有用的东西。”
原来丑陋的鬼蝠，还这么有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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