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烬的头顶被第一滴灵雨砸中的时候,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寒意顺着头顶百会穴直冲而下,就像一根冰锥从脑袋插进脊椎里。他死死咬着牙,没吭声,可额头上的青筋狠狠跳了一下。丹田里残存的焚天诀火焰本来就不多,被这股极寒一激,瞬间炸开,经脉更像是被人拿刀划过一样疼。
但他没动。
剑域还在撑着。十丈之内,浮石没落,剑气悬在空中。他盘腿坐着,左手压在膝盖上,右手还卡在地缝里。指尖发麻,血混着雨水往下流,可他不敢松手。
那滴雨顺着头皮滑下来,经过眉心,划过鼻梁,最后挂在下巴尖,轻轻颤了两下,啪地落地,碎成了八瓣。
第二滴,又落了下来。
第三滴也跟着砸下。
雨渐渐密了。落入剑域内的雨滴也自动的往他身上汇聚,每一滴都带着灵气,沾到皮肤就渗进去,钻进肉里,深入骨头。刚开始是刺骨的冷,越往后,寒意慢慢退去,反而变得温润起来。那些断裂的灵络一点点被冲刷,裂口处微微发热,像是伤口快结痂前的那种痒。
江烬闭上了眼。
焚天诀缓缓运转起来。不是强行提气,而是顺着灵雨的节奏,一呼一吸,引导灵气进入体内。每一次吸气,胸口深处都传来低沉的响动,像干枯的河床终于迎来了水流。丹田开始变暖,原本空荡荡的地方,终于有了一丝动静。
一点火苗,在废墟中重新燃起。
他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卡在裂缝里的右手终于抽了出来,掌心朝上,接住了几滴雨。灵雨在他手心打转,没有立刻蒸发,反而像油一样滑动,映出皮肤下隐隐浮现的赤色纹路——那是血脉正在复苏的迹象。
他睁开了眼睛。
目光扫向擂台边缘。
古月儿还站在那儿。双手举着,指尖连着天空的云层。她脸色有些发白,嘴唇没了血色,但眼神一直没偏,死死盯着江烬。衣袖早已湿透,水珠顺着指尖不断滴落,和天上的雨连成一条线。
江烬没说话。
他把掌心的雨水抹在胸口,顺着经脉的方向慢慢划下去。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随着这一抹,体内的灵流忽然顺畅了许多。原本堵在肩胛的一团滞涩感,“咔”地一下松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背。
焚天诀加快运转。灵雨不停落下,每一滴都被身体抢着吸收,化作灵力补进丹田。他的呼吸越来越长,胸口起伏平稳。断裂的经脉在修复,枯竭的识海开始充盈。修为像涨潮的水,一寸一寸往上推。
七层巅峰……八层……
快要接近九层巅峰时,一股阻力出现了。
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外面。
空气突然变重了,灵气流动变得迟缓,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江烬察觉不对,抬头看天。灵雨还在下,但速度慢了下来。云层中的银光也暗了几分。
他明白了。
焚天谷有阵法。
江家设下的压制阵,专门防着弟子私自突破,扰乱规矩。平时不显山露水,一旦有人快破境,就会自动启动,封锁天地灵气。
他冷笑了一声。
左手抬起,在空中缓缓划动。没有符纸,也没有念咒,只靠记忆中的《焚天诀》心法,一笔一划地刻出符纹。一道淡淡的火红痕迹浮在半空,虽然不明显,却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他以剑域为引,将周围的灵雨之力聚拢在身周三寸。剑意织成一张网,隔绝外界干扰。头顶的符纹碰到灵雨,轰地燃起一缕赤焰,和冰冷的雨丝缠在一起,形成一道赤白交织的雾柱,直冲云层。
阵法的压制力减弱了。
修为继续上升。
九层巅峰……只差一步。
他坐在原地,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但体温在升高,皮肤泛红,仿佛体内有火在烧。他不再动手,也没睁眼,整个人进入一种似醒非醒的状态。灵雨落在身上,不再是被动滋养,而是被他主动吞噬。
擂台外,人群开始骚动。
有人想靠近,却被剑域边缘的剑气逼退。也有长老皱眉,却没有出手。高台上,执事们默默看着,没人下令打断。这种级别的机缘,要是强行中断,那就是造孽。
角落里,肖云海站着。
他原本靠着石柱,手里捏着一枚传音符。计划失败后,他一直没走。此刻盯着江烬,眼神发黑。他看见那道赤白雾柱升起,看见江烬的气息越来越强,看见古月儿还在支撑着灵雨,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手指一用力。
符纸被捏碎,粉末从指缝间洒落。
“好啊。”他低声说,“一个废脉,一个被退婚的丫头,现在倒联手演戏给我看。”
他往后退了一步。
脚踩进水洼,溅起泥点。他没管,继续退,直到背靠墙壁。眼神阴沉,像毒蛇盯着猎物。他从怀里摸出一块黑色令牌,拇指在上面擦了一下,没激活,只是收了回去。
“破境?”他冷笑,“等你真跨过去,看谁让你活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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