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站在擂台中间，脚踩着那道裂缝。鞋尖压着江辰刚才用霸天斩留下的最后一道焦痕。他没动，也没说话。火焰已经消失了，但空气还是热乎乎的。
下面没人敢在上台。
刚才那一战太狠了。不是招式多厉害，而是从头到尾都在压制对方。江辰的功法被吸走，修为倒退，连刀都碎成了光点。这种场面，谁还敢上去送？
有人小声嘀咕：
“他是边城来的？”
“听说小时候就被家族说是废柴了。”
“可他刚才……那纹路，是血脉觉醒吧？”
声音不大，可传得挺远。江烬听到了，但没理。他就盯着前面那片空地，等一个结果。
他知道这一战会引人注意。焚天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潜力的人。但他也清楚，自己只是个外门弟子，出身低。就算赢了江辰，也不一定能进内门。
风从谷口吹进来，卷起几片灰烬。
就在这时，高台上一个人站了起来。他穿着深灰色长袍，袖口绣着金线，腰间挂着一块玉牌。他站起来的动作很慢，像是在考虑什么。
然后他迈步。
一步落下，人已经到了擂台边上。脚没落地，悬在半空中，缓缓降下。
是内门长老。
全场一下子安静了。
这位长老平时不露面，只管内门事务和焚天殿的准入考核。他一出现，意思只有一个——要破格提拔人了。
长老的目光落在江烬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停在他胸口的位置。那里皮肤完好，但刚才闪现的赤金色纹路，长老看得清清楚楚。
“江烬。”长老开口，声音不大，可所有人都听到了。
江烬转身，抱拳行礼：“弟子在。”
“你今天这一战，赢得干净。”
“弟子尽力而为。”
长老点点头：“江辰练的是主家秘传《霸天诀》，威力不弱。你能把他的劲气吞掉，说明你体内的血脉已经开始觉醒。这不是运气，是你根骨好。”
周围一片寂静。
这话等于承认了江烬的血脉非常纯。不然不可能吸收同源功法的力量。
长老继续说：“焚天殿每三年开一次门，只收十个人。往年都是主家推荐或者通过内门考核选人。但规矩之外也有例外——如果外门有人展现出超凡资质，可以由长老亲自邀请。”
他顿了顿。
“我今天来，就是为这件事。”
所有人呼吸一紧。
焚天殿！那是内门最核心的地方。灵气浓度是外门的五倍还多，还有祖师留下的试炼阵、古籍传承。能进去的人，将来最少也是执事级别。
现在，长老居然要亲自邀请一个外门弟子？
“江烬。”长老看着他，“你愿不愿意进焚天殿修行？”
这句话就像一块石头砸进湖里。
台下炸开了锅。
“他才进外门多久？”
“凭什么破格？江辰可是主家少主！”
“可他确实赢了……而且用的是血脉之力。”
议论纷纷。有人不服，有人震惊，也有人羡慕得眼睛发红。
江烬没看别人。他只看着长老。
他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也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一旦答应，就成了主家的眼中钉。彭烈不会放过他，江辰更不会善罢甘休。
但他不怕。
从他那天逃出边城开始，就没打算回头。
他低头，右手握拳贴于左胸，行了一个标准的焚天礼。
“弟子愿往。”
长老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不是应付，是真的认可。
“好。”他说，“焚天殿不看出身，只看才能。你既然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就有资格走这条路。”
他抬手，掌心浮出一枚赤铜令牌。上面刻着“焚天”两个字，边缘围着火焰纹路。
“拿着这个，明天辰时可以进焚天殿。我会在殿前等你。”
江烬伸手接过。令牌摸起来温热，像是刚被火烤过一样。抱拳鞠躬。
“多谢长老。”
长老不再多说，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抬起脚的时候，江烬忽然开口。
“长老。”
长老停下。
“弟子有个问题。”
“你说。”
“焚天殿……真的只看实力吗？”
人群一静。
这话问得太直接了，几乎是在质疑宗门的规矩。
长老回身，目光锐利。
“你觉得呢？”
江烬抬头，直视长老的眼睛：“如果有一天，我发现里面的人根本不配待在那里，怎么办？”
长老沉默了几秒。
然后笑了。
“那就把你觉得不配的人，打下去。”
说完，他袖子一甩，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山道尽头。
江烬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令牌。
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焚天殿不是终点，而是另一个擂台。那里没有规则保护弱者，只有强者才能留下。
他转身走下擂台。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没人敢拦，也没人敢靠近。刚才那一幕还在他们脑子里转——江辰跪在地上，修为被抽空，长刀碎成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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