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的指尖在滴血,地上的那滩红色已经不再扩散。他靠着梅凌霜那一针封住了脉,勉强压住了体内暴走的火元,可右臂的赤鳞早就碎了,左拳的皮肉也烂得厉害,稍微一动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但他没时间管这些伤。
兵舍那边突然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声音,几个守城军抬着一个昏迷的士兵冲了出来。那人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又是一个!”
“不是魔气伤的,也不是外伤,到底怎么回事?”
“快去叫医者!”
江烬听到动静,咬着牙撑起身子。腿一软,差点跪下去,但他还是拖着受伤的身体,一步一步往兵舍走去。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淡淡的血印。
他走进兵舍,看见床上躺着七八个士兵,全都昏着,没人能醒过来。床头放着水罐,里面还有半罐清水。
他走过去拿起水罐,拿到眼前看了看。水看起来很干净,没有杂质,也没有奇怪的味道。
可他不信。
他从怀里掏出焚天镜的残片,艰难地注入一丝火元。镜面微微发热,一道红光扫过水面。
就在那一瞬间,水面泛起极淡的幽蓝色粉末,在镜光下显现出来。那些粉末细得像灰尘,漂浮在水中,轻轻晃荡。
江烬眼神一冷。
“噬灵散。”
他知道这毒。蚀脉夺灵,专门对付修士。普通人喝一口只会头晕,但修士喝了,灵脉会被慢慢腐蚀,最后连功法都运不起来,变成废人。
敌人是想让边城失去战斗力。
他放下水罐,转身就往外走。刚到门口,两个青云弟子迎了上来。
“江师兄。”
“封锁消息。”江烬说,“别让军士知道中毒的事,就说他们太累,需要静养。”
两人点头。
“另外,主水井里的水换掉。用我给的净水符替换原来的水,不要声张。”
“是。”
“再在井底布阵。”江烬从腰间拿出一张破旧的剑符,“按欧阳剑典里的‘织网式’,把三十六道剑气埋在水底,一旦有东西掉进去,立刻触发。”
“明白。”
两人领命离开。
江烬没回兵舍,也没去疗伤。他直接走向城里的主水井——那里是全城水源的中心。井口围着石栏,旁边有棵老槐树,树干粗壮,枝叶茂密,能遮住大半个井台。
他爬上树,坐在一根横出的树枝上,把焚天镜放在膝盖上。身体靠着树干闭眼休息,但神经绷得很紧,耳朵一直听着井台的动静。
他不能睡。
蒋天雄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你疯了吗?伤成这样还守在这儿?”
江烬没睁眼:“这事不能靠人多。对方敢用毒,一定小心。我要等他自己动手。”
“那你至少让我在下面看着。”
“不行。”江烬摇头,“人多了反而会惊动他。我一个人就够了。”
蒋天雄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咬牙:“有事记得喊我。”
说完转身走了。
夜越来越深。
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子时三刻,屋檐上传来轻微的摩擦声。一道黑影贴着瓦片滑行,动作轻巧,落地无声,像猫一样。
唐七站在井边,身后两个蒙面弟子捧着一只黑坛。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冷笑一声。
“边城无人矣。”
他伸手掀开坛盖,一股暗绿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正要倒下去,手腕刚动——
“嗡!”
井水表面突然亮起三十六道寒光,密密麻麻如蛛网般封锁整个井口。剑气交织,逼得他猛地后退两步。
坛子里的一滴毒液洒了出来,刚碰到水面,就被剑气绞成雾气,发出“嗤”的一声。
唐七瞳孔一缩。
他抬头看向槐树。
树冠上,一个人影缓缓站了起来。
江烬踩着树枝走下来,身影从树叶缝隙间落下,稳稳地站在井东三丈远的地方。右臂的赤鳞虽然碎了,但皮肤下仍有火光在闪。他左手垂着,指尖微微弯着,火元在经脉里慢慢聚集。
“等你们很久了。”
唐七脸色变了。
他没想到有人能发现噬灵散。更没想到江烬重伤还没好,还能设局。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你不敢白天动手。”江烬声音沙哑,但说得清楚,“边城刚打完一场恶战,所有人都盯着西门。你选这个时候投毒,说明你知道我们防的是魔教,不是你。”
唐七沉默。
他左手一挥,两个弟子立刻后退,躲进了巷子角落的黑暗里。
江烬没追。
他知道唐七不会这么轻易逃。万毒门的人,向来都是先放毒,再走人。
果然,唐七右手一扬,袖中飞出一团灰雾。雾气扩散得很快,转眼就把井台周围罩住了。空气里传来刺鼻的腥味,地上的青砖开始冒泡。
是毒雾。
江烬屏住呼吸,火元涌上双眼。视野一下子变红,毒雾的流动路线在他眼里清清楚楚——这是由七种剧毒混合而成的“腐心瘴”,沾到皮肤就会烂,吸进肺里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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