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站在原地，感受着脚下的地面在微微震动。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大厅四周。柱子后面有微弱的气息波动，不是江家的人，是古家的人，早就埋伏好了。
他没露出异样，转身走到中央的铜案前，把残枪和认罪文书放下。铜案很旧，边缘刻着祖纹，上面落了一层灰。
“江辰勾结血煞教，滥用魔气，行刺同族。”江烬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殿，“证据在这里。他已被判逐出江家，永远不准回来。”
话音刚落，屋檐上的铜铃轻轻晃了一下。
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八名身穿银纹玄甲的男子列队走进来，步伐一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同一个节拍上。他们手持长戟，气息相连，迅速在厅内形成一道封锁线。
江辰躺在地上，刚刚醒来。他想撑起身子，手刚抬起来，就被一道无形的锁链缠住手腕，猛地被拉回地面。
他抬头，看见古云海站在门口。
“父亲！”他吼道，“是你让他们动手的？这是我们的家！你怎么能让他们进来！”
古云海走进来，脸上没有表情。“你试图用雷火令炸杀江烬，触犯族规死罪。”他说，“我能保你不死，已经是极限了。”
“放屁！”江辰挣扎着，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他是废物！靠女人家族撑腰的东西！你也帮他？”
古云海没有回应。他抬手一挥，两名精锐立刻上前，架起江辰的双臂。那拘星索紧贴皮肤，压制着他的灵力运转。
江辰双脚在地上拖行，铠甲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他扭头狠狠瞪向江烬：“你得意什么？你不过是个被赶出去的边城杂种！主家不会认你！全族都不会认你！”
江烬一步步走过去，脚步很稳。
他在江辰面前停下，低头看着他。
“你说我废物。”江烬说，“那你现在为什么跪着？”
江辰咬破了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江烬掌心燃起一团金色火焰。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也在江辰眼中映出跳动的光影。
“你立了誓。”江烬说，“永不踏入江家半步。违者魂飞魄散。”
“我早晚回来！”江辰怒吼，“我会撕了你！把你烧成灰！”
江烬靠近一步，火焰几乎贴到江辰脸上。“那你试试看。”他说，“我不需要别人动手。只要你敢踏进来——我亲手焚你神魂。”
江辰身体猛地一抖。
火焰熄灭。江烬后退半步。
古家的精锐押着江辰往门口走。江辰一路回头，双眼通红，嘴里不停咒骂，声音越来越远。
古云海站在原地没动。
江烬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几秒。最后，古云海转身，跟了上去。
大厅空了。
风从门外吹进来，卷起地上的灰尘。江烬站着没动。他低头看了看铜案上的残枪，伸手拿了起来。
枪柄焦黑，断裂处还残留着一丝黑气。他用手指轻轻一抹，那黑气就消散了。
他把残枪收进怀里，又摸了摸胸口的文书。墨迹已经干了。
体内的经脉忽然又有反应，比刚才更明显。像是有什么在拉扯他的血脉，源头来自地底。
他蹲下身，手掌贴在地面。
一股寒意顺着掌心爬上来。那种震动不是错觉。下面确实有东西在动，而且越来越强。
远处传来马蹄声，应该是古家离开的声音。
但他没有走。他站起身，看向祖地方向。
祠堂那边异常安静。禁地入口缠着铁链，平时没人敢靠近。可现在，铁链好像松了一圈。
他记得小时候听三叔说过，禁地底下埋着第一代家主的遗骸。后来这件事谁都不准再提。
脚边的一块砖突然裂开。
他低头看去。地面出现了一道细缝，不到一寸长。但从缝隙里，渗出一缕极淡的黑气。
黑气飘到半空就散了。可就在那一瞬间，他胸口的焚天纹微微发烫。
他盯着那道裂缝。
外面的马蹄声停了。
有人回来了？
不，不是马蹄声。是脚步声。很多人，走得很快。
他抬头看向门口。
一队江家长老从侧廊冲进来，领头的是二长老。他们脸色难看，手里握着兵器。
“江烬！”二长老喝道，“你闹够没有？古家带走江辰，已经是破例！你还想怎么样？”
江烬没说话。
他知道这些人一直站在主家那边。彭烈倒台，江辰被逐，他们心里不服。
“我只想要真相。”江烬说，“进祖地查案卷，一个时辰。这是你们答应的。”
“你以为我们真会放你进去？”另一名长老冷笑，“你是边城来的，没资格碰祖地！”
江烬看了他一眼。“那你们准备怎么办？拦我？”
“不是拦你。”二长老上前一步，“是你做的事已经越界！江辰再有错，也是主家少主！你让他当众受辱，还逼他立誓？你这是要毁了江家规矩！”
江烬笑了下。“规矩？”他说，“当年你们说我废脉，把我赶出宗门，有没有讲规矩？彭烈勾结血煞教，有没有人管？现在轮到你们讲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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