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厚刚努力将散发的火灵气和高温再次收敛,换上那身代表着权柄的黑色执事服——
幸好执事服的材质特殊,有阵法防护,不会被石厚身体的高温烧掉。
正准备动身前往南山郡,清算与刘家的旧账。
突然,两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金丹期威压,毫无征兆地从天边而来——
如两座无形的山岳,直奔他的住处!
石厚目光一凝,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两道流光,一赤一青,在半空中不期而遇,皆是猛地一顿。
“哟,这不是庞师弟吗?”
“什么风把你这条滑不溜秋的泥鳅,吹到外门这穷乡僻壤来了?”
赤色流光中,传出殷炎长老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
青光中,庞靖长老的身形显现出来,他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显然对“泥鳅”这个称呼很是不爽。
但依旧打着哈哈:“偶然路过,偶然路过罢了。”
“殷师兄火急火燎的,是要上哪?”
“老夫是来搭个人情!”
“不像某些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准没好事!”殷炎皮笑肉不笑,丝毫不给对方面子。
“呵呵,”庞靖干笑两声,“那可真是巧了,老夫也是来贺个喜。”
两人嘴上你来我往,身形却毫不迟疑,同时化作流光,朝着石厚的院子急速飞去,最终“砰”的一声,几乎在同一时间落在了院门前。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到了这个地步,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目的,气氛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二位长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石厚打开院门,神色平静,不卑不亢。
他对着殷炎抱拳行礼,态度亲近地喊了一声:“殷长老。”
而后,他转向那位面容精瘦、眼神闪烁的庞靖,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见过这位长老。”
这亲疏有别的态度,让庞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三人落座,殷炎长老果然是开门见山,他哈哈一笑,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面流光溢彩的护心镜,直接塞给石厚:“小子,恭喜高升!”
“这是上品防御法器【玄龟镜】,老夫送你的贺礼!”
“以后谁敢动你,先问问老夫和这镜子答不答应!”
庞靖眼角一跳,也只能从牙缝里挤出笑容,取出一个玉盒:
“石执事少年有为,前途无量。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石厚一概收下,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庞靖。
殷炎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敲着边鼓:“庞师弟,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不快倒出来?”
“光送礼,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你!”庞靖被噎得够呛,终于忍不住,看向石厚,开门见山:“石执事,老夫今日前来,是想为刘家求个情。”
石厚双眼微眯,原来是正主来了。
“先不说刘家买卖仙缘引。”
“光是他们豢养杀手、雇凶袭杀门内弟子,按宗规当诛。”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石厚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石执事莫急!”庞靖连忙摆手,开始为石厚算起了一笔“经济账”。
“老夫知道你手握玄阳令,要灭刘家易如反掌。”
“但你可曾想过,刘家倒了,对宗门,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循循善诱道:“刘家掌控仙缘引,每年能为宗门创造近百万下品灵石的收入!”
“这笔钱,三成上缴宗门府库,四成用于打点各堂口长老执事,维持宗门运转。”
“你若灭了刘家,这巨大的财政缺口谁来补?”
“你又要因此得罪多少利益受损的同僚?”
“哦?”殷炎在一旁翘起了二郎腿,怪笑道,“打点长老?”
“怎么老夫一分没见着?”
“庞师弟你怕不是把灵石都揣自己腰包里了吧?”
庞靖脸色铁青,不理会他,继续对石厚说:“石执事,冤家宜解不宜结。”
“你放刘家一马,他们必会奉上重礼,从此唯你马首是瞻。”
“既得了实惠,又卖了老夫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说得好!”殷炎抚掌大笑,“这么说,没了刘家这群蛀虫,咱们云霞宗就得喝西北风了?”
“庞-师-弟,你可真是为宗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等两人交锋暂歇,石厚才平静地开口。
“庞长老,你说的‘利’,我都听明白了。”
“现在,也请你听听我的‘理’。”
他站起身,目光如炬,直视庞靖。
“我只问你三个问题。”
“第一,刘家仙缘引,是否导致了宗门内部拉帮结派、歧视之风盛行?”
“第二,那些权贵弟子占据大量资源,为何却在此次玄铁矿脉之争中,最终成果距离我穷修会弟子相去甚远?这还是在他们阴招出尽的情况下。”
“这些靠仙缘引入门,占据了大量资源的弟子,真的能为宗门做贡献吗?”
“第三,凡人和平民弟子,被过度压榨,向上的机会完全失去,宗门因此又埋没了多少真正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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