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长老震怒与暗流溯源
林风提着那具已然僵冷的刺客尸体，如同拖着一条沉重的阴影，疾步返回主防线。夜风呼啸，吹动他染血的衣袍和依旧隐隐作痛的右耳，却吹不散他心头的凝重与寒意。方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刺杀与诡异的远距离灭口，如同两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也印证了玄青长老关于内鬼的推断——这绝非孤立的个人行为，而是一张潜藏极深、手段狠毒的关系网。
他直接前往两位元婴长老所在的指挥石室，甚至来不及处理耳畔那依旧残留着阴寒毒素的伤口。石室外守卫的弟子见到他提着一具尸体匆匆而来，皆是脸色一变，不敢阻拦，立刻通传。
石室内，玄青与赤阳两位长老并未休息，仍在灯下研究着乱石涧的防御图，低声商议着什么。楚瑶也在场，似乎正在汇报防务细节。当林风带着一身夜露与血腥气闯入，并将那刺客尸体掷于地上时，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林师弟，你这是……”楚瑶看到他耳畔的伤口和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紧。
赤阳长老脾气最爆，霍然起身，铜铃般的眼睛瞪向地上的尸体：“怎么回事？这小子是谁？”
林风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将方才在石屋内遭遇刺杀，以及追击、交手直至对方被诡异灭口的经过，原原本本、毫无遗漏地叙述了一遍。他语气沉静，但话语中蕴含的惊险，却让楚瑶听得掌心沁出冷汗，连玄青长老抚须的手指也微微一顿。
“……弟子无能，未能生擒活口，请长老责罚。”林风说完，单膝跪地。
“责罚个屁！”赤阳长老怒吼一声，声震屋瓦，强大的气息让石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狗娘养的杂碎！竟敢在老子眼皮底下玩这种阴损把戏！查！给老子一查到底！掘地三尺也要把这窝老鼠揪出来！”他怒不可遏，周身烈焰灵力不受控制地翻腾，使得石室内的温度骤然升高。
玄青长老相对冷静，但眼中亦是寒光四射。他挥手一道清心咒，平复了赤阳长老躁动的灵力，沉声道：“林师侄，你做得很好，若非你机警，此刻躺在这里的就是你了。何罪之有？快快起身。”他隔空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林风托起。
他走到那刺客尸体旁，蹲下身，仔细检查。指尖泛起青芒，在那刺客的眉心、心脉等关键处探查片刻，脸色越发凝重。
“神魂湮灭，干净利落……好狠辣的手段，好精妙的咒杀之术！”玄青长老缓缓起身，语气带着一丝凛然，“能在如此距离，瞬间咒杀一名筑基后期修士，且不留下明显痕迹，施术者修为至少是金丹后期，并且精通某种极其阴毒的远程咒法。看来，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七杀殿的外患，还有一条潜藏极深、手段诡谲的内蛇！”
“师兄，可能看出这咒法的路数？是魔道手段，还是……”楚瑶忍不住问道，俏脸含霜。
玄青长老摇了摇头：“此咒法刻意抹去了自身特征，难以直接判断来源。但正因如此，才更显其心思缜密与可怕。此人隐藏极深，且手握一定的权柄或资源，否则难以培养、安插并控制这等死士。”
他的目光转向林风：“林师侄，你仔细回想，近来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是否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秘密？”显然，他已将刺杀的主要原因，归咎于林风可能触及了某些人的核心利益，而不仅仅是因其发现了空间裂隙。毕竟，裂隙之事目前仅有最高层几人知晓，泄露的可能性相对较小。
林风闻言，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画面——天衍宗赵乾那探究的目光、枫叶谷带回的黑盒、石林遭遇的精准伏击……他沉吟片刻，谨慎地开口道：“回长老，弟子入门尚浅，与人结怨不多。若说可能引人忌惮之处……一是弟子身怀师尊所赐护身之物，曾两次击退魔修，或许引来了觊觎；二来，弟子数次巡逻，确实发现了一些魔道活动的异常痕迹，或许……无意中撞破了某些人的秘密联络或交易？”
他没有直接提及赵乾，毕竟毫无证据，但将怀疑引向了可能存在的、与魔道勾结的内部人员。
玄青长老微微颔首，林风的推测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你且将近期巡逻所发现的异常，尤其是可能与内部人员有关的蛛丝马迹，详细道来。”
林风整理了一下思绪，将从初入乱石涧时发现的、非魔道风格的隐秘警戒阵，到后来几次遭遇战中魔修对己方行踪的精准把握，再到此次刺杀……一一道出，并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内部有人与魔道勾结，或者，至少有人在向魔道泄露情报。
“哼！吃里扒外的东西！若是让老子逮到，定将他挫骨扬灰！”赤阳长老气得须发皆张。
“此事非同小可。”玄青长老面色沉凝，“若真如林师侄所推测，那此内鬼隐藏之深、危害之大，恐远超想象。其目的，或许不仅仅是协助魔道，更可能是在图谋那空间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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