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凡将三块沉甸甸、闪烁着深邃暗蓝色星辉的“星铁精粹”放在韩老面前时,这位脾气古怪的老者只是随手拿起一块,指尖灵力微吐,感知了片刻,便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
“嗯,杂质剔除得还算干净,星力凝聚度也够。”他将星铁精粹随手丢进角落一堆材料里,仿佛那只是几块普通的石头,然后拍了拍手,看向林凡,“小子,三个月到了。”
林凡心中一凛,知道决定性的时刻来临。他肃立原地,静候下文。
韩老浑浊的眼睛在林凡身上扫视了一圈,似乎要将他里外看透,最终,那锐利的目光定格在林凡那双平静而深邃的眼眸上。
“你这三个月,表现……尚可。”韩老的语气依旧平淡,但能用“尚可”二字,对他而言已是极高的评价,“基础还算扎实,悟性也马马虎虎,最关键的是,懂得用脑子,不是一味蛮干的蠢货。”
他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现在,给老夫看看你这三个月,真正的长进!”
说罢,他转身走向石屋最深处,那里一直被一堆杂乱的兽皮和矿石掩盖着。只见他袖袍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那些杂物轻巧地移开,露出了地面上一座刻画在坚硬岩层上的、直径不过五尺的圆形阵法。
这座阵法与林凡之前修复过的任何阵法都截然不同!
其符文并非镌刻于阵盘或祭坛,而是直接以某种不知名的暗金色液体,融入了岩石本身,与地脉浑然一体。符文结构极其古老、繁复,线条流转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间韵律,但整个阵法却布满了细密的裂痕,许多关键节点处的暗金色液体已然干涸、剥落,中心区域更是缺失了核心的阵眼之物,使得整个阵法如同断了脊梁的巨龙,徒具其形,却无其神。
然而,即便残破至此,林凡依旧能从那些残存的符文脉络中,感受到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远超黑风渊那座古传送阵的空间波动!
这是一座微型古传送阵!而且其等阶和精妙程度,远非寻常传送阵可比!
“这是老夫早年在一处上古遗迹中所得,”韩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一座残缺的‘定向随机传送阵’。若能修复,可于瞬息间,将人传送至万里之外,但具体落点,受残阵及能量影响,无法精确控制。”
定向随机传送!万里之遥!林凡心中震撼,这等阵法,已近乎传说。其价值,无可估量!
“你的最终考核,便是协助老夫,修复此阵核心的‘空间稳定’与‘能量引导’部分。”韩老指着阵法上几处关键的区域,“材料老夫已备齐七七八八,但符文勾勒、能量回路接续,需要绝对的精密度和对空间法则的细微感知。你,敢不敢试?”
敢不敢?
林凡看着那座残破却蕴含着无上玄奥的古阵,血液隐隐有些沸腾。这不仅是对他三个月所学终极的检验,更是一次近距离接触、理解高阶空间阵法的绝佳机会!风险巨大,一旦失误,可能引发空间乱流,后果不堪设想。但机遇,同样巨大!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坚定,拱手沉声道:“晚辈,愿尽力一试!”
“好!”韩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记住,修复此阵,如同在头发丝上雕刻星辰,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心神需至‘无垢’之境,灵力操控需至‘入微’之化!”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全身心投入到了这座微型古传送阵的修复工作中。
韩老不再只是丢任务,而是开始了真正的“指点”。他会指出林凡勾勒符文时角度、力度哪怕一丝一毫的偏差,会讲解不同空间节点之间能量流转的微妙平衡,会剖析某些古老符文组合背后蕴含的天地至理。
林凡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高深的知识,将其与自身那部上古阵道残卷相互印证。他的阵道视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拓宽、深化。许多之前晦涩难懂之处,在韩老的点拨与实践结合下,豁然开朗。
他负责修复的部分,是阵法的“经络”与“血管”。需要将韩老提供的几种珍稀空间材料炼化成液,以自身神识为引,灵力为笔,沿着那些残破的符文沟壑,一丝丝、一缕缕地重新填补、接续。
这个过程,对他神识的凝练度、灵力的精纯度与掌控力,提出了极致的要求。他必须时刻维持着高度的专注,心神与阵法共鸣,仿佛自身也化作了阵法的一部分,感受着那微弱空间波动的每一次起伏。
有数次,因灵力输出瞬间的波动,或是对空间韵律把握的细微失误,导致刚刚接续的能量回路险些崩溃,引发小范围的空间涟漪,都被韩老及时出手稳住,并厉声指出错误所在。
林凡没有气馁,每一次失败,都让他对空间阵法的理解更深一分。他将《混元筑基本》对能量混元如一的感悟融入其中,尝试以自身混元灵力作为最中正平和的“粘合剂”与“传导介质”,效果出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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