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冥蟒暴怒的嘶吼在身后通道中回荡,渐渐远去。林凡与苏月沿着新的通道一路疾驰,不敢有丝毫停留。这条通道倾斜向上,四壁光滑,似是某种生物长期爬行所成,空气中残留着地冥蟒的腥气,但阴煞之气却比暗河区域淡薄了许多。
两人沉默前行,各自消化着方才的惊险与收获。林凡指间仿佛还残留着庚金玉母那沉甸甸、锋锐内敛的触感,此物对他日后炼制本命法器或布置更强力阵法至关重要。苏月则小心呵护着那株幽魂花,面纱下的神色难辨,但眼神中那抹志在必得的光芒并未掩饰。
约莫一炷香后,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穹顶洞窟。
踏入洞窟的瞬间,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洞窟广阔,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达十余丈的漆黑祭坛!祭坛呈金字塔形,由无数块巨大的、刻满繁复扭曲符文的黑色石块垒砌而成,那些符文与林凡手中的铁片、青铜小鼎上的纹路同源,却更加古老、完整,也更加的……邪异!
祭坛四周,矗立着九根粗大的石柱,每根石柱顶端都镶嵌着一颗硕大的、不断散发出浓郁黑雾的黑色晶石,正是这些晶石,提供了洞窟内唯一的光源,也将源源不断的黑雾注入祭坛,使得整个祭坛都笼罩在一层流动的黑色光膜之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而在祭坛的最顶端,隐约可见一团柔和纯净的白色光晕悬浮着,透过翻涌的黑雾,能模糊看到光晕中心是一枚鸽卵大小、晶莹剔透的珠子——定魂珠!
“就是那里!”苏月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目光灼灼地盯住祭坛顶端的白光。
然而,想要到达祭坛顶端,绝非易事。
祭坛下方,密密麻麻匍匐着数十具身披残破甲胄、手持锈蚀兵刃的骷髅!这些骷髅眼窝中跳动着幽绿的魂火,周身缠绕着精纯的魔煞之气,气息赫然都达到了三阶(炼气后期)水准,其中几具体型格外高大的,甚至散发着四阶(筑基期)的波动!
它们仿佛是祭坛的守护者,沉寂无声,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更麻烦的是,整个洞窟内都弥漫着一股强大的精神威压和混乱的低语,不断试图钻入识海,侵蚀心神。林凡怀中的青铜小鼎嗡鸣震颤,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温热,竭力抵抗着这股无形的侵蚀。苏月也取出那碧玉短笛,轻轻吹奏,清心宁神的音波环绕自身,脸色却依旧有些发白。
“这些是魔煞守卫,被魔气侵蚀操控的古代战士残骸,不死不灭,除非彻底净化其核心魂火。”苏月语气凝重,“祭坛周围的黑雾是浓缩的魔煞,比外面的更加可怕,我的《清心普善咒》只能勉强护住自身,无法长时间支撑。必须速战速决!”
她看向林凡:“墨道友,我需要你帮我牵制住这些守卫,创造机会,我上去取珠!得手之后,立刻撤离!”
林凡目光扫过那数十具魔煞守卫,又看了看祭坛周围浓郁的黑雾,眉头微蹙。硬闯绝非明智之举。
“苏道友,强攻损失太大,且未必能成功。”林凡冷静分析,“这些守卫似乎依靠祭坛和黑雾提供能量,我们或许可以设法干扰其能量来源,或者……找到其他路径。”
他指向祭坛侧面,那里有一道狭窄的、几乎被黑雾完全掩盖的石阶,蜿蜒通向祭坛中部,并未被魔煞守卫直接封锁。“从那里上去,虽然会更接近黑雾核心,但可以避开大部分守卫。”
苏月顺着林凡所指看去,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就依道友之言。我会用笛音尽可能干扰守卫,为你争取时间。你上去后,想办法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我再趁机冲顶!”
计划已定,两人不再犹豫。
苏月深吸一口气,将碧玉短笛置于唇边,这一次,她吹奏出的不再是无声的音波,也不是尖锐的厉啸,而是一曲空灵、悠远、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仙音!
缥缈的笛音在洞窟中回荡,与那混乱的低语形成鲜明对比。笛音所过之处,翻涌的黑雾似乎都凝滞了一瞬,那些匍匐的魔煞守卫们眼窝中的魂火剧烈摇曳起来,动作变得迟缓,仿佛陷入了某种困惑之中。
“就是现在!”苏月传音道。
林凡身形一动,将御风诀催动到极致,同时激发了一张【伪·玄阴敛息符】,整个人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沿着祭坛侧面的狭窄石阶疾速向上掠去!
石阶陡峭湿滑,越往上,周围的黑雾越发浓郁粘稠,那无形的精神侵蚀也越发强烈。即便有青铜小鼎护身,林凡也感到识海阵阵刺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扎刺,各种负面情绪——恐惧、贪婪、暴戾、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吞噬他的理智。
他紧守灵台,混元道台缓缓旋转,散发出混沌清光,将侵入识海的杂念一一碾碎、净化。《元尘诀》与《五行杂元篇》的心法在体内同时运转,保持着道心的澄澈。
当他攀升至祭坛中部,一个较为宽阔的平台时,下方苏月的笛音陡然变得高亢急促!显然,她支撑得极为吃力,魔煞守卫们已经开始从笛音的干扰中逐渐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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