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邪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将身上狼皮袄的毛领竖起来,微微佝偻起背,让步伐显得虚浮而疲惫,一步步向着那灯火阑珊的镇子走去。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一种沉甸甸的、混合着贫穷、艰辛和一丝若有若无戾气的氛围。空气中弥漫着牲口粪便、劣质烟叶、以及某种类似廉价麦酒发酵的酸馊气味。
守门的两个卫兵注意到了他。他们穿着破烂的皮甲,脸上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菜色和饱经风霜的麻木。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抬起浑浊的眼睛,懒洋洋地打量着他,目光在他破烂的狼皮袄和空荡荡的行囊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
“哪来的?进城费,一个银角子,或者等价的东西。”卫兵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林小邪勉强能听懂的异界口音。
林小邪心中一定,能交流就好。他脸上堆起一丝讨好的、带着点惶恐的笑容,用略显生涩的语调(他一路都在模仿偶尔听到的、远处车队人员的对话)说道:“大……大人,我从东边的荒原逃难来的,路上遭了灾,就……就剩下这点东西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串锈狼獠牙,递了过去。“您看这个……能抵吗?”
那年长卫兵接过獠牙,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獠牙上残留的、已经发黑的血迹和磨损痕迹,撇了撇嘴:“锈狼的牙?品质一般,算你半个银角子吧。再拿点别的出来,不然就滚蛋,别挡着门!”
林小邪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肉疼”和“为难”,磨蹭着又从怀里(实则从内衬)摸出最后一块、也是最小最硬的风干肉干,递了过去。“大人,行行好,就……就这些了,让我进去找个角落歇歇脚吧……”
卫兵一把抓过肉干,嗅了嗅,不耐烦地挥挥手:“滚进去吧!记住,在镇子里安分点,别惹事!不然……”他拍了拍腰间的刀柄。
“是是是,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林小邪连连点头,保持着谦卑的姿态,快步从那道门缝中闪了进去,身影迅速融入了镇内昏暗、狭窄、散发着霉味的街道阴影之中。
在他踏入镇子的瞬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两名卫兵以及其他一些隐藏在阴影中的目光,如同打量货物般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移开。
他知道,自己这只孤狼,已经踏入了一个充满未知规则与危险的猎场。科学家的观察力,猎人的警觉,以及“邪侠”的生存智慧,将在这里接受全新的考验。寻找妹妹的漫长旅途,终于迈出了获取信息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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