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
咚!
一声钟鸣,自遥远不可知之处传来。
古老,悠远,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
咚……咚……咚……
钟声回荡,每一次都敲击在叶尘的灵魂之上。随着钟声,虚空中浮现出十二道命纹的虚影,环绕着他缓缓旋转,如同命轮初启。神戒的金光与命纹共鸣,形成一道光茧,将他包裹其中。
“命轮试炼,第一重——破妄,成。”
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不辨男女,却蕴含着天地至理:“执念为锁,恐惧为牢。能直面本心,不堕虚妄者,方见真我。持钥者,你已通过首关。”
叶尘缓缓睁开“眼”——尽管他并无实体。
他看见,在那无尽黑暗的尽头,一道微弱的光门正在缓缓开启。门后,是更深的试炼,更难的抉择。
但他已不再畏惧。
方才的幻象,让他看清了自己。他不是为了复仇而活着,也不是为了成为谁而战斗。他修行,是因为他想掌控自己的命运,是因为他不愿再被无力感吞噬,是因为他心中仍有守护的火焰。
他不是叶无命的影子,也不是命运的傀儡。
他是叶尘,一个从灰烬中走出的凡人,一个在虚无中点燃自我的旅者。
钟声渐息。
光门缓缓扩大,透出一线微光,映照在叶尘的意识之上。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命轮试炼,共有九重。破妄、炼心、斩欲、渡劫、明志、证道、归真、超脱、终焉。每一关,都将直击灵魂最深处,逼迫他直面最真实的自己。
而第一关,他已走过。
他深吸一口气——尽管在这虚无中并无空气——然后,主动迈出一步,迎向那光门。
就在他即将踏入之际,神戒忽然微微一震。
一道极细微的波动,自戒指深处传来,仿佛某种沉睡的意志,在低语。
叶尘心头一震。
那不是神戒的力量,也不是命符的共鸣。那是一种……熟悉的感觉。
像是有人,在遥远的时空,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叶尘……”
声音极轻,几乎微不可及。
可他听到了。
他顿住脚步,回头望去——可身后,唯有无尽黑暗。
“是……她吗?”他喃喃。
玄璃。
那个守在命枢殿千年的女子,那个手持断缘、眼神复杂的女人。她问的那一句“那一剑,他可曾后悔”,至今萦绕在他心头。
他忽然明白,命轮试炼,或许不只是对他的考验。
也是对过去的回想,对未来的预示。
他不再犹豫,一步踏入光门。
光门闭合,虚无重归寂静。
唯有那十二命纹的虚影,在黑暗中缓缓旋转,仿佛在记录一段即将书写的传奇。
而远方,钟声再起。
第二重试炼,已在等待。
叶尘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幻象、多少心魔、多少生死考验。但他知道,只要他仍记得自己是谁,只要他心中的火不灭,他就不会迷失。
因为真正的试炼,从来不是对抗外敌,而是面对自己。
而他,已在这虚无之中,找到了最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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