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如何,不必你过问。”凌霜眸光微冷,“但我清楚一点——现在的叶尘,不是你能杀的。”
她转头看向叶尘,目光复杂。
此刻的叶尘单膝跪地,一手撑剑,一手紧握神戒,全身颤抖不止。识海中命轮裂痕不断扩大,金色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风中残烛。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耳边回荡着玄璃微弱的声音:
“坚持住……叶尘……我能感受到……更大的劫难正在逼近……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我知道……”叶尘咬牙,牙齿渗出血迹,“所以我……不能倒……”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赤炎子,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你听到了吗?”他低声笑道,笑容却带着无尽疲惫与桀骜,“她说得对……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赤炎子心头一凛。
他还想再攻,却被凌霜一步拦下。
“你若再动,我不介意先废了你。”凌霜手中冰刃微转,寒气逼人,“如今阴九幽重伤濒死,叶尘虽受反噬,但神戒之力未散。你若执意强攻,恐怕不仅得不到神戒,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赤炎子死死盯着她,又看了看叶尘,最终冷哼一声,收回火焰。
“好!很好!”他怒极反笑,“今日我暂且放过你,叶尘!但你记住,神戒不属于你!它终将归于真正能掌控它的强者之手!下次见面,便是你陨落之日!”
言罢,他转身离去,身影化作一道火光,消失在天际。
凌霜并未追击,只是静静站在原地,望着叶尘。
风卷残云,谷口恢复短暂的寂静。
阴九幽躺在血泊中,气息微弱,却仍挣扎着开口:“叶尘……你以为……赢了吗?幽冥殿不会放过你……九大护法齐出之日,便是你神魂俱灭之时……还有……命启之门虽闭,但‘终焉之主’已在苏醒……你阻止不了……命运的轮回……”
叶尘缓缓站起,一步步走向他。
“你说得对。”他俯视着阴九幽,声音平静,“我阻止不了所有事。”
他抬起断剑,剑尖轻点对方额头。
“但我可以……先杀了你。”
“不——!”阴九幽惊恐嘶吼。
剑光一闪。
头颅冲天而起,黑血洒满焦土。
一代幽冥护法,就此陨落。
叶尘喘息着,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踉跄几步,跌坐在地。
识海剧痛如潮水般涌来,命轮裂痕已达七成,金色光芒几近熄灭。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撕裂,每一寸经脉都在燃烧。
“叶尘!”凌霜急忙上前扶住他,“你必须立刻压制反噬!否则识海崩塌,神仙难救!”
叶尘摇头,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没用的……命纹之力本就不该由凡躯驾驭……我只是……强行借用……现在……报应来了。”
他抬手,轻轻抚过神戒,低语:“玄璃……你还好吗?”
识海深处,那抹虚影微微闪烁,声音虚弱却温柔:“我在……我一直都在……别怕……我会陪你……走到最后……”
凌霜看着这一幕,心头莫名一颤。
她忽然意识到,这枚神戒,并非单纯的神器。它承载的,或许是一段被遗忘的因果,一个沉睡的灵魂,以及一场跨越时空的守望。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她轻声问。
叶尘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紊乱的气息。
片刻后,他睁开眼,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去中州。”他缓缓道,“神戒的秘密,不在葬神谷,也不在幽冥殿或炎狱宗。而在‘天机阁’——那里藏有上古遗卷,记载着命纹真正的觉醒之路,以及……终焉之主的来历。”
“你要去天机阁?”凌霜眉头微蹙,“那可是三大禁地之一,比葬神谷更凶险百倍。而且……天机老人从不见外客。”
“不见?”叶尘笑了,笑容中透着几分讥讽与决绝,“那就让我……用剑,敲开他的门。”
他艰难起身,在凌霜搀扶下,望向远方苍茫大地。
乌云正在聚集,雷声隐隐滚动。
一场席卷整个异世的风暴,已然初现端倪。
而他,正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风起云涌,乱世将至。
命承者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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