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第一关时,守关者曾说:“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第二关的守关者也低语:“你比我想象的更接近‘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
是曾经拥有完整神戒的远古强者?还是缔造九将与高台的创世存在?
叶尘不知道答案,但他清楚一点——这条路,他已经没有退路。
他缓缓站起,左手紧握成拳,残戒嵌入掌心,那道新出现的裂痕隐隐发烫,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
“既然你们想让我知道,那就让我看个明白!”他仰头望向第四高台,眼中燃起决绝火焰,“我不求天授使命,也不信所谓天命所归。我只信——这一双手,能劈开任何阻挡在我面前的绝境!”
话音落下,他再度迈步。
步伐沉重,却无比坚定。
风沙呼啸,吹动他破碎的衣袍,宛如战旗猎猎。
而在他身后,荒原之上,那一串带血的脚印延伸至远方,每一步,都像是在时间长河中刻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不知走了多久,当他距离第四高台不足百丈之时,异变再生!
残戒突然剧烈震动,金芒虽未大盛,却有一缕极其细微的光线自裂痕中溢出,直射天际。与此同时,识海中的双蛇图腾再次浮现,这一次,不再是被动共鸣,而是主动释放出一圈圈涟漪般的波动,如同在探测什么。
“它……在感应?”叶尘心头一震。
紧接着,他耳边再度响起那道低语,比之前更加清晰,仿佛有人贴着他耳畔呢喃:
“第四关,非试实力,乃验心志。若心不纯,即堕轮回。”
话音未落,前方高台底部的地表忽然龟裂!
一道幽深裂缝张开,漆黑如墨,从中涌出无数扭曲的人影——有的是他童年村落的乡亲,有的是已逝的师尊,更有……苏璃的身影!
她站在裂缝边缘,白衣染血,眼神空洞地看着他,嘴唇微启:
“叶尘,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你说过要带我离开的……可你现在,又要一个人去送死了吗?”
“苏璃?!”叶尘浑身剧震,脚步不由自主停下。
“那是幻象!”他心中怒吼,“一定是高台的精神侵蚀!不能信!”
可看着她苍白的脸,听着她颤抖的声音,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攥住,几乎窒息。
“你不信我?”苏璃流泪,“那你为何不敢走近?为何不敢碰我?如果你真的不在乎,又怎么会每次战斗前,都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
叶尘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他知道这是假的。
可这份痛,却是真的。
“我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才前进的……”他闭上眼,声音沙哑,“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片刻后,他睁开眼,目光清明如洗。
“无论你是真是假,我都不会停。”他一字一句道,“因为我答应过你——活着回来。”
说完,他不再看那幻影一眼,抬步向前。
刹那间,裂缝轰然闭合,所有幻象烟消云散。
而第四高台的顶端,一道微弱的光华悄然亮起,如同认可了闯关者的通过。
叶尘没有察觉,此刻他的左手戒纹,那道新裂痕正缓缓渗出一缕极淡的金丝,融入血脉,流向心脏。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体内悄然苏醒。
他继续前行,身影渐没于灰雾之中。
风止,沙停。
唯有残戒低鸣,如远古的叹息,回荡在无人知晓的时空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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