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立刻走不动路了，仰着小脑袋，看得目不转睛，眼里满是羡慕。
“想放？”苏清寒低头问她。
林晚用力点头，眼巴巴地望着苏清寒。
苏清寒笑了笑，走到一个卖纸鸢的老汉摊前，仔细挑选起来。
她最终选了一只绘着七彩鸾鸟的大纸鸢，色彩绚丽，做工也十分精巧。
“来，试试。”苏清寒将线轴塞到林晚手里，自己则拿着纸鸢，走到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
春风正好，她只轻轻向上一送，那七彩鸾鸟便借着风力，飘飘摇摇地升上了天空。
“哇！飞起来啦！”林晚兴奋地叫起来，小手紧紧握着线轴，学着旁边人的样子，一点点放着线。
看着纸鸢越飞越高，在蓝天白云间自由翱翔，她的小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咯咯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
沈嫣站在一旁，看着小师妹欢快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看着那越飞越高的纸鸢，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在蜀山雪霁峰时，凌霜寒第一次尝试给她喂药。
结果因为不习惯，手抖得差点把药碗打翻。
那时凌师姐脸上那副强作镇定却掩不住窘迫的可爱模样，与平日里清冷的样子判若两人。
想到这里，沈嫣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眼中漾开浅浅的笑意。
恰在此时，一阵轻柔的春风吹来，拂过河岸，轻轻撩起了沈嫣烟霞色的棉布长裙。
裙裾翩跹，宛如一朵初绽的芙蓉在风中轻颤，衬得她身姿愈发轻盈。
阳光透过翻飞的裙摆，晕开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微微仰着头，唇边笑意未散，眸光潋滟，整个人仿佛融在了这融融春色里，美好得不像凡尘中人。
正专心放着纸鸢的林晚无意间回头，恰好撞见了这一幕。
小丫头一下子看呆了，连手里的线轴都忘了操控，张着小嘴，愣愣地看着自家师姐。
她觉得此刻的师姐，比画里的仙女还要好看，比天上那只七彩鸾鸟还要耀眼。
苏清寒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侧过头，目光落在沈嫣被风拂动的裙摆和那温柔含笑的侧脸上。
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柔和，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神态，只是唇角也跟着弯了弯。
沈嫣察觉到林晚的目光，回过神来，见小师妹一副呆呆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柔声问道：“晚晚，怎么了？纸鸢要掉下来了哦。”
林晚这才猛地回神，“哎呀”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扯动丝线，小脸微红，支支吾吾地说：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师姐刚才……特别好看！”
说完，她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假装专心致志地继续放纸鸢，只是耳根还泛着淡淡的粉色。
沈嫣被小师妹这直白的夸奖弄得微微一怔，随即失笑，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泛起一丝暖融融的痒意。
苏清寒不知何时回到了沈嫣身边，也仰头看着天空，慵懒地道：“这风倒是识趣。”
沈嫣侧头看向师尊，阳光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睡意的眸子此刻映着蓝天和纸鸢，显得格外清澈明亮。
沈嫣心里一动，忽然觉得，师尊带她们来这凡间，或许不仅仅是为了让她们放松，更是为了让她们看到这天地间最本真、最鲜活的模样。
“师尊，”她轻声开口，“我们明天还来这里放纸鸢吗？”
苏清寒收回目光，看向她，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轻轻“嗯”了一声：“想来便来。”
这时，林晚手里的线放得太快，纸鸢在空中猛地打了个旋，眼看就要栽下来。小丫头急得直跺脚：“哎呀！要掉下来了！”
苏清寒不慌不忙地走上前，从背后虚扶着林晚的小手，带着她轻轻扯动丝线，声音温和地指导：“别急，慢一点，感觉风的力道……对，就是这样……”
在她的引导下，那只七彩鸾鸟很快又重新稳住了身形，优雅地在空中盘旋。
林晚松了口气，随即又兴奋起来，更加小心地操控着手中的丝线。
沈嫣看着这一幕，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走过去，帮林晚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轻声道：“慢点玩，时间还早呢。”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春风温柔地拂过耳畔，远处是连绵的青山，近处是流淌的河水。
天空中是翱翔的纸鸢和朵朵白云，身边是专注放纸鸢的小师妹和姿态悠闲的师尊。
沈嫣只觉得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悠长，所有的烦恼和压力都消散在这融融的春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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