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像是被封印在此处的……造物?或者……囚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中带着腐败的奇异气味,源自那些发光的苔藓和中央的巨茧。一种深沉、古老、仿佛来自时间尽头的寂静笼罩着这里,连脚步和呼吸声都被放大,显得格外突兀。
狙击手对这一切似乎司空见惯,他脚步不停,径直走向大厅深处。陈薇和林晓玥强压下心中的震骇,紧跟上去。她们的目光扫过那些沉默的巨茧,灵觉能感受到其中散发出的、极其微弱但混乱不堪的生命波动或能量残留,它们似乎处于一种永恒的沉眠,或者……停滞。
在大厅的尽头,墙壁上出现了一扇巨大的、紧闭的金属大门。门扉由某种暗沉的、非金非石的材质铸成,上面雕刻着与“源髓”表面、以及隧道岩壁上同源的古老符号,组成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环形图案。图案中心,是一个明显的、与“源髓”大小形状完全契合的凹槽。
狙击手在门前停下,转身,第一次开口说话。他的声音透过面罩,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电子合成却又蕴含生命质感的低沉:
“这里,是‘观测所’的遗址。比地府建立的信号塔,更加古老。”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寂静的大厅中激起回响。
陈薇瞳孔微缩,握枪的手更紧了一分:“观测所?观测什么?”她的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干涩。
“观测‘镜’的碎片,观测‘影’的滋生,观测……世界的流向。”狙击手的目光扫过那些巨茧,“这些,是失败的‘容器’,无法承载碎片之力,亦无法抵御‘影’的侵蚀,最终被同化、封存于此。”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陈薇手中那枚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源髓”上:“‘源髓’,不仅仅是地府渴望的能量源,它更是维持此地基础封印,以及开启这扇‘最终回廊’大门的关键能量枢纽之一。另一个关键…”他晶体般的眼眸转向林晓玥,那目光似乎能穿透灵体的表象,直视其核心深处那枚冰冷的碎片,“……在你体内。”
林晓玥的灵体波动了一下。【镜碎片?】
“是的。”狙击手点头,“‘门’是最大的碎片,你体内的,是另一块较小的、携带着特定‘回响’的碎片。地府得到‘门’,试图解析、控制,却引来了‘影’的注视,催化了‘心锈’的蔓延。他们以为自己在进行伟大的实验,殊不知,他们只是在重复古老观测所曾经犯下的错误,并且……走得更远,更危险。”
信息量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陈薇和林晓玥固有的认知堤坝。地府,那个笼罩在城市上空、无所不能的阴影,竟然并非一切的始作俑者,只是更宏大悲剧中一群重蹈覆辙、甚至加速悲剧的后来者?而那所谓的“影”,竟然是一种独立的、可能比地府更加古老和具有威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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