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琏坐在一旁看着,见易枫没再提做鞋子的事,心里便明白了——她和赵福金姐妹脚上还穿着之前的旧鞋,虽不算厚实,却也能蔽体,不像邢秉懿那样赤着脚;况且刚才易枫只用了一张兔皮做靴,剩下的兔皮还要留着做御寒的垫子,材料确实不够。她没有多问,只是默默起身,帮着易枫整理火堆,将木柴摆得更整齐些,让火势更稳。
赵福金和赵富金也凑过来,帮着递木签、擦净石碗,山洞里一派忙碌又温馨的景象。邢秉懿站在一旁,看着易枫专注烤肉的侧脸,看着朱琏温柔添柴的模样,心里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哪怕只是暂时的,也足够珍贵。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荒原上,易军的队伍正借着月色收拾行囊。五千将士动作迅速,甲胄碰撞的轻响在夜色里格外清晰,却没有一丝杂乱。张奈何站在队伍前方,抬头望着天上的满月,月光洒在他的甲胄上,泛着冷冽的光泽。他手里攥着一张简易的地图,指尖在标记着“易枫当前方位”的地方反复摩挲,眉头微微蹙着。“将军,行李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启程。”一名亲兵上前禀报,声音恭敬。张奈何点头,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月亮上,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按目前的速度,还要半年才能和陛下汇合。这半年里,陛下身边只有四位女子相伴,金国又在四处搜捕,不知道他会不会遇到危险。”
亲兵也跟着叹了口气:“陛下神通广大,定能化险为夷。咱们加快速度,早日赶到,就能帮陛下分担些了。”张奈何深吸一口气,将地图收好,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说得对。传令下去,即刻启程,日夜兼程,务必早日与陛下汇合!”
“遵令!”亲兵高声应和,转身去传达命令。很快,队伍便重新出发,马蹄踏碎月色下的积雪,朝着易枫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张奈何勒马走在队伍前方,望着前路漫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快点,再快点,绝不能让陛下孤身面对危险。
山洞里,烤肉已经熟了。易枫将烤得外焦里嫩的兔肉分给众人,邢秉懿接过兔肉,咬了一口,鲜美的汁水在舌尖散开,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让她浑身都泛起暖意。她抬头看向易枫,见他正低头给赵富金剔去骨头上的碎肉,眼神温柔,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心里的那份情愫,又悄悄浓了几分。
朱琏看着这一幕,悄悄笑了。她知道,前路依旧艰险,金国的搜捕不会停止,易军的汇合也还需要时间。但此刻,山洞里的火光、诱人的肉香、身边人的陪伴,还有易枫藏在细节里的温柔,都让她觉得,只要有他在,再难的路,也能走下去。邢秉懿穿着兔毛靴,脚尖轻轻点了点地面,柔软的兔毛裹着脚掌,暖得让她心头发颤。她小心地迈出两步,动作轻缓,怕不小心弄坏这双来之不易的靴子,脸上却藏不住笑意,连耳根都带着淡淡的红晕。见赵富金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她伸手牵住少女的手,声音轻软:“富金,咱们出去看看雪吧,小心些走就好。”
赵富金笑着点头,两人手牵手走出山洞。雪后的晨光格外明亮,地上的积雪没过脚踝,邢秉懿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兔毛靴踩在雪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像细碎的欢喜。赵富金年轻活泼,偶尔会轻轻拉着她跑两步,邢秉懿便会笑着提醒:“慢些,别弄坏了鞋子。”两人的笑声在雪地里散开,给寂静的荒原添了几分生气。
山洞里,朱琏和赵福金坐在火堆旁,看着洞外相携玩雪的身影,低声聊着天。赵福金看着易枫给邢秉懿做的兔毛靴,语气里满是羡慕:“易枫心思真细,连靴子都做得这么暖和。”朱琏轻轻点头,目光落在易枫身上,眼底带着温柔:“他看着冷硬,其实比谁都在乎我们。只是每次他要出门,我都忍不住担心。”
易枫蹲在角落,手里拿着一块尖石头,在地上细细画着。石头划过地面的“沙沙”声里,一张简易的地图渐渐成型——上面清晰标记着金国上京的方向,旁边画着几个小圆圈代表沿途的小镇与农村,还有几道弯曲的线条是河流,甚至连之前路过的金营位置都用叉号标出。他盯着地图,指尖在“上京”的标记上轻轻点了点,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我再去金国境内一趟。”易枫忽然开口,打破了山洞的宁静。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几日总吃烤肉,再吃下去你们该腻得吃不下了,我去附近的村镇偷点粮食和蔬菜,顺便看看金兵的布防。”
朱琏闻言,立刻起身想阻拦:“太危险了!金国现在肯定还在搜捕你,万一遇到金兵……”话没说完,她便停住了——她太了解易枫的性格,一旦做了决定,就算有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看着易枫坚定的眼神,只能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担忧:“好,那你一定要小心,早去早回。要是遇到危险,别逞强,我们还在这儿等你。”赵福金也跟着点头,眼神里满是关切:“对,你多带些干粮,路上注意安全,我们会看好山洞,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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