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枫正望着篝火出神,听见她的声音才回过神。他低头看向邢秉懿,见她眉头微蹙,眼底满是心疼,忍不住笑了笑,轻轻摇头:“不疼了,敷了金疮药,比白天好多了。”
这话其实掺了几分谎——箭伤刚处理完没多久,稍微动一下还是会扯着疼,可他不想再让邢秉懿担心。邢秉懿却不信,指尖轻轻碰了碰绷带边缘,见易枫没躲闪,才小声说:“我再帮你换层绷带吧,刚才看血好像渗出来了。”说着,她就要起身去拿放在一旁的干净绷带。
可她刚站直,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邢秉懿猛地一顿,回头就撞进易枫的目光里——他的眼神比篝火更暖,带着几分她从未见过的认真。易枫想起白天在雪地里,邢秉懿为了不拖累众人,宁愿转身引开金兵的模样,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连忙开口拦住她:“秉懿,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的手掌宽大而有力,裹着邢秉懿的手腕,带着体温的热度透过布料传过来,瞬间窜遍她的全身。邢秉懿的脸颊“唰”地红了,连耳根都泛起热意,心跳像擂鼓一样“咚咚”加速,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她不敢再看易枫的眼睛,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指尖微微蜷起,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发颤:“你……你要说什么?”
易枫握着她的手腕,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指尖的轻颤,也看到了她泛红的耳尖,心里忽然软了下来。他放缓了语气,声音比刚才更柔,一字一句地说:“白天在雪地里,你说自己是拖累……不许再这么说。对我来说,你从来都不是拖累,从来都不是。”
这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邢秉懿的心湖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还有几分不敢置信——自靖康之耻后,她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生育能力,无数次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可此刻,易枫却握着她的手,认真地告诉她,她不是拖累。
篝火依旧在跳动,洞内的虎肉香还在弥漫,可邢秉懿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易枫掌心的温度,和他认真的眼神。她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觉得这么久以来的颠沛与委屈,都有了归宿。
邢秉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易枫手背上,滚烫得让人心疼。她攥着易枫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压抑许久的哽咽,终于将藏在心底的秘密,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靖康那年,汴京城破,我和姐妹们被掳北上,一路受尽折辱。盖天大王完颜宗贤见我不肯屈服,就强行把我架上战马,逼我跟着他走。那马性子烈,我从来没骑过,他却不管不顾,狠狠抽了马一鞭……”她的声音颤抖着,当年坠马的剧痛仿佛还在身上,“我从马背上摔下来,肚子撞在石头上,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我的孩子,才刚满三个月,就那么没了。”
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捂住脸失声痛哭:“后来太医说,我伤了根本,再也不能生养了。易枫,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怕自己像个废人,怕你嫌弃我不能给你传宗接代,怕哪天你厌烦了,就把我丢下……”这些话,她藏了太久,从汴京城破那天起,从知道自己失去生育能力那天起,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上,让她连抬头面对易枫的勇气都没有。
易枫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他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掌心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邢秉懿受过苦,却没想到,她竟藏着这么深的委屈与恐惧。
等邢秉懿的哭声渐渐小了些,易枫才轻轻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抬头看着自己。他的眼神格外认真,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秉懿,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想办法;不能生养,我也不在乎。等咱们回了中原,我就去寻最好的大夫,就算走遍天下,我也要尽力把你治好,让你能圆了当母亲的心愿。”
他顿了顿,拇指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声音又柔了几分:“而且,不管能不能治好,我都不会嫌弃你,更不会丢下你。等出了这片深山,回了中原,我就娶你,让你做我的妻子,一辈子护着你。”
邢秉懿怔怔地看着易枫,眼里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她从来没敢奢望过“妻子”的名分,更没敢想过,易枫会不在乎她不能生养。眼泪又涌了上来,这一次,却是因为喜悦与安心。
没等邢秉懿说话,易枫突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吻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渐渐加深,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唇齿,与她的舌尖缠绕在一起。邢秉懿的脸颊瞬间红透,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却没有推开他,反而微微闭上眼,双手不自觉地攥住了易枫的衣襟。唇齿相依的触感温热而陌生,她能清晰感受到易枫吻里的珍视,没有半分轻薄,只有小心翼翼的温柔,像怕碰碎了她这颗历经磨难的心。
直到呼吸渐渐不稳,易枫才缓缓退开,指腹轻轻蹭过她泛红的唇角。邢秉懿猛地回神,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慌乱地别开眼,小声唤了句:“易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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