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临安皇宫时,赵构正坐在龙椅上翻看奏折,听到“韦贤妃被宋人救离上京”,手中的朱笔“啪”地落在案上。他猛地起身,面上竟无半分喜色,反倒快步走到殿中,来回踱步,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龙袍下摆。
“救母之人是谁?是韩世忠的人,还是岳飞派去的?”他接连追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内侍低头回话:“回陛下,金人信中只说是‘宋人易枫’,未提所属势力,只说此人夜烧粮草、斩杀金兵十数人,来去自如。”
赵构脚步一顿,眉头拧得更紧。表层的“孝意”让他该欢喜——母亲是他唯一在世的长辈,救回母亲能堵上朝堂“不孝”的非议。可深层的忧虑早已压过这点暖意:金人借此事索要岁币、割地是必然,南宋刚经历苗刘兵变,军力空虚,根本无力抗衡;更让他忌惮的是“易枫”这个名字——若此人是民间义士,日后恐成气候;若背后有武将撑腰,怕是又要生出“拥兵邀功”的隐患。
“传朕旨意,令枢密院即刻拟对策,既要安抚金人,又要查清‘易枫’底细。”他沉声道,目光扫过殿外,语气里添了几分冷意,“另外,严令各地官员,不得擅自提及韦贤妃获救之事,更不许散播‘二帝尚在’的流言——若有违者,以谋逆论处。”他怕的不只是金国问责,更怕母亲回国后,带回徽宗、钦宗的消息,动摇自己“唯一合法君主”的地位。
内侍刚要退下,赵构又突然叫住他:“等等,再给朱伯材传密信,让他密切留意易枫动向,若此人敢南下,务必将其控制在军中,不许他踏入临安半步。”在他眼里,一个能夜闯金营、救走韦贤妃的人,既是潜在的“隐患”,也是可利用的“棋子”,绝不能任其自由行事。
此时的深山虎洞内,朱凤英正跟着姐姐学辨认野菜,韦贤妃坐在篝火旁,望着洞外的树林出神——她虽逃离金营,却不知前路如何,更不敢想儿子赵构得知消息后会作何反应。易枫靠在石壁上,正翻看昨夜带回的金国军事部署图,左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他心里清楚,金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临安那边的反应,恐怕也远比众人想象的复杂。
晨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洞外的雪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没人知道,朱琏那封满是温情的家书,已在宋金两国掀起暗流,而那个在信中被反复提及的“易枫”,早已成了临安皇宫与金国元帅府共同关注的名字,前路的凶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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