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抬手轻轻抚过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一下一下,带着规律的节奏:“秉懿,我要的从来不是一个能为我生孩子的女子,是你这个人——是那个在金营里哪怕被折磨,也不肯低头认输的邢秉懿;是那个会为我缝补衣裳、煮热草药的邢秉懿;是昨夜在我怀里,会轻轻回应我的邢秉懿。”
这些话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像一股股暖流,顺着邢秉懿的耳朵,慢慢淌进她的心底,一点点融化着噩梦里残留的寒意。她靠在易枫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声音,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眼眶又慢慢热了起来,这一次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感动——她从未想过,自己这样一个“残破”的人,竟能被如此珍视,连她自己都在意的“不能生育”,在易枫眼里,竟从来不是衡量她价值的标准。
“别想这么多了。”易枫察觉到她的情绪渐渐平复,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里带着几分哄小孩似的温柔,“噩梦都是假的,我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更不会丢下你。”
邢秉懿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得更深,紧紧贴着易枫的胸膛,双手也环得更紧,仿佛要把自己融进他的怀里。洞外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石缝,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篝火的余温还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两人交缠的呼吸,格外温暖。
易枫就这么抱着她,耐心地拍着她的背,没有催促,也没有打扰。他知道,邢秉懿心里的创伤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抚平的,昨夜的噩梦不过是过往痛苦的折射,要让她真正放下“被抛弃”的恐惧,还需要时间。但他愿意等,愿意用一次次的陪伴与承诺,让她慢慢相信:在他这里,她永远不会是被丢弃的那一个。
过了一会儿,邢秉懿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急促颤抖。她轻轻抬起头,看着易枫的眼睛,眼底的不安淡了许多,多了几分依赖与信任。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易枫的脸颊,小声说:“易郎,有你在,真好。”
易枫看着她眼底的微光,笑了笑,低头在她唇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我也一样。”
他没有告诉她自己曾是玄黄世界的帝王,也没有说自己有能力调动千军万马护她周全——在邢秉懿面前,他不想用那些虚无的身份与权力来证明什么,他只想用最真实的陪伴,让她感受到安稳。毕竟在这乱世里,比起“帝王”的承诺,或许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句坚定的“我不会丢下你”,更能让她安心。
洞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阳光越来越亮,渐渐洒满了整个山洞。邢秉懿靠在易枫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终于彻底放下了心防,闭上眼睛,嘴角微微扬起——这一次,她不再害怕噩梦,因为她知道,只要易枫在身边,再黑暗的梦,也会被他的温柔驱散。
与虎洞的温软不同,两淮边境的荒地上,晨露还凝在草叶尖,白玉堂已提着染血的弯刀,站在金国粮道的废墟前。昨夜刚截了金人从泗州运往汴梁的第三批粮草,此刻他的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指尖划过刀身的血痕,目光锐利如鹰,扫过面前列队的易军将士。
“清点清楚了?”他开口,声音带着熬夜行军的沙哑,却依旧掷地有声。副将快步上前,递上账本:“将军,共缴获粮草三万石,黄金五千两,还有两百匹战马。弟兄们伤了十七人,无一人阵亡!”
白玉堂点头,将弯刀归鞘,目光落在远处连绵的城池轮廓上——那是赵构可能割让的两淮重镇楚州。他抬手指向城池方向,语气坚定:“留下一千人看守粮草,其余人随我即刻出发,务必在三日之内拿下楚州!记住,进城后不许扰民,只缴金国守军的兵器,护住城里的百姓。”
“是!”将士们齐声应和,声震旷野。易军将士多是流离失所的宋人,对金人恨之入骨,此刻听闻要夺城,个个眼神发亮,整理甲胄的动作快了几分。白玉堂翻身上马,缰绳一扬,黑马发出一声嘶鸣,率先朝着楚州方向奔去。
行至半途,他从怀中取出那只玄色鹦鹉,指尖轻轻抚过它的羽毛——这是与易枫传信的唯一物件。鹦鹉歪着头,蹭了蹭他的指尖,似乎在催促。白玉堂轻笑,从油纸里取出字条,快速写下“已截三批粮草,正往楚州进发,预计三日内破城”,仔细缠在鹦鹉爪上,抬手将它放飞。
看着鹦鹉消失在天际,白玉堂勒住马缰,回头望向北方——那是易枫所在的方向。他眼底闪过一丝坚定:陛下在金国周旋,他便要守住这两淮之地,不让金人轻易拿到,更不让赵构的妥协变成笑话。等拿下楚州,再汇合张奈何的兵马,到时候便是北上上京,与陛下汇合,救出宗室女子的时刻。
风卷起他的战袍,甲胄上的“易”字徽记在晨光下格外醒目。白玉堂重新扬起马鞭,黑马奔腾起来,身后的易军将士紧随其后,马蹄声踏碎晨露,朝着楚州的方向,掀起一阵尘土。两淮的晨光里,没有虎洞的温情,只有易军将士踏破疆土的决心,和白玉堂为易枫守好这片土地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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