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快点,过了前面的竹林,就能看到荆州的城影了。”林萧回头叮嘱,声音刚落,竹林里突然射出数十支冷箭,三名走在队尾的易军士兵来不及反应,箭头便穿透了他们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泥泞的路面。
“有埋伏!护着女子们!”林萧拔剑大喊,可不等士兵们结成阵型,一群穿着金人盔甲的人便从竹林里冲了出来,手中弯刀泛着寒光。林萧一眼就看出不对劲——这些人的口音带着荆襄本地的腔调,绝非真正的金人细作,“是董烈的人!你们竟敢伪装金人,截杀我易军!”
为首的壮汉冷笑一声,一刀劈开一名士兵的防线:“什么易军,不过是些没地盘的流寇!董将军说了,这些女子都是富户之女,正好卖个好价钱!”他说着,伸手就去抓身边的女子,那女子吓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反抗——她还记得在金国浣衣院,反抗的姐妹被金人活活打死,也记得易军士兵说过“易首领定会来救我们”,她知道,此刻反抗只会送命,唯有活着,才能等到救援。
另一名女子也被抓住,她悄悄将易军给的“平安符”(上面绣着易军的暗号)塞进袖口,目光坚定地看着林萧,仿佛在说“别管我们,先保住自己”。林萧看着两名女子被掳走,看着三名士兵的尸体倒在地上,却因对方人多势众,只能咬着牙带着剩下的女子和士兵撤退——他知道,此刻不能硬拼,必须尽快把消息传回根据地,让易枫派兵来救。
而在淮西中部的阜阳城外,张奈何正带着五名北宋宗室女子,试图通过吴三魁控制的关卡。这些女子是当年被金人掳走的宗室旁支,如今好不容易能返乡,却被关卡上的士兵拦了下来。“奉吴将军之命,要过此关,先交一千两白银!”士兵双手叉腰,语气嚣张,“尤其是这些宗室女子,想见家人,就得拿赎金来换,不然就别想过!”
张奈何强压着怒火:“我们是易军,护送百姓返乡,你们怎能如此刁难?”士兵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易军?不过是一群没地盘的流寇,也敢在吴将军的地盘上说话?告诉你,要么交钱,要么就滚,别在这儿耽误功夫!”他说着,还伸手去扯一名宗室女子的衣袖,那女子吓得后退一步,眼中满是屈辱,却只能忍气吞声——她知道,吴三魁心狠手辣,若是反抗,怕是连见家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张奈何忍无可忍,拔剑就要上前,却被身边的士兵拉住:“张将军,他们人多,我们硬拼不过,还是先撤吧,等回去禀报陛下,再做打算。”张奈何看着关卡上的士兵,看着女子们委屈的眼神,最终还是收起了剑,带着队伍缓缓后退——他知道,此刻的隐忍,是为了日后能更好地复仇。
与此同时,川蜀东部的大巴山道上,洛天正带着一队士兵,小心翼翼地护送着十几具装着川蜀籍士兵骨灰的木盒。山路崎岖,寒风刺骨,士兵们抱着骨灰盒,脚步沉重,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他们要让这些在金国战死的弟兄,魂归故里。
可就在他们走到一处山口时,一群人突然从山上冲了下来,为首的正是马霸山的手下。“什么东西这么金贵,还抱着不放?”一名壮汉上前,一脚踢翻了一个骨灰盒,骨灰撒了一地,他还故意用脚踩了踩,“不过是些死人骨头,占地方不说,还没半点好处,扔了算了!”
洛天见状,瞬间红了眼:“你们竟敢如此糟蹋烈士骨灰!我杀了你们!”他拔剑冲了上去,与对方厮杀起来。士兵们也纷纷拔剑,可山路崎岖,对方又熟悉地形,很快就占了上风。洛天斩杀了两名敌人,自己也被砍伤了手臂,只能看着对方把剩下的骨灰盒打翻,把骨灰混进泥土里铺路,还听着他们嘲讽“死人哪配回家”。
“撤!”洛天咬着牙,带着受伤的士兵撤退,他回头看着被糟蹋的骨灰,心中满是愧疚和愤怒——他没能护住这些弟兄的骨灰,没能让他们魂归故里,这份仇,他一定要报。
淮西根据地的书房内,寒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却比不过屋内凝滞的气氛。门被推开时,带着一身寒气的林萧、张奈何、洛天三人走了进来——林萧的左臂缠着渗血的布条,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泥点;张奈何的脸颊有一道浅浅的刀痕,右手握着剑的指节泛白;洛天的战袍更是撕裂了好几处,手臂上的伤口虽已包扎,却仍能看出战斗的惨烈。
易枫原本正对着地图思索送民返乡的后续安排,见三人这副模样,眉头瞬间拧紧,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迎了上去:“你们怎么弄成这样?护送女子的路上,难道遇到了金人?”他的目光扫过三人的伤口,语气里满是疑惑——按计划,他们护送的路线避开了金人主力,怎么会伤得如此严重?
林萧咬了咬牙,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陛下,我们遇到的不是金人,是董烈的人!他们伪装成金人细作,在荆襄边境设伏,三名弟兄战死,还有两名女子被掳走……我们拼尽全力才带着剩下的人突围,可那董烈的手下,竟还把弟兄们的人头送去给金人换战马!”他说着,左臂的伤口因激动而牵扯,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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