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孩子,才这么小,手劲倒不小。”邢秉懿笑着开口,声音放得极轻,生怕吵醒怀里的小家伙,“上次我逗他,他还抓着我的玉簪不放,差点把我头发都扯乱了。”
赵福金端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走过来,放在朱琏手边,目光落在孩子脸上,嘴角也噙着笑:“承宇这模样,倒有几分像易枫,尤其是这眼神,醒着的时候瞪圆了,跟他爹看地图时的模样一模一样。”
朱琏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眼中满是幸福:“可不是嘛,夜里哭的时候,嗓门也大,跟他爹训兵时似的,一点都不饶人。”
三人说说笑笑,暖阁里满是细碎的欢喜。邢秉懿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艳羡——她怀孕已近十二个月,算算日子也快临盆了,可每次看着朱琏抱着易承宇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盼着自己的孩子能早点出生,也能像这样,被捧在怀里疼爱着。
赵福金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悄悄往邢秉懿手边推了碟蜜饯:“你怀着孕,容易口干,尝尝这个,是江南送来的青梅蜜饯,酸甜可口,还能开胃。”邢秉懿接过碟子,轻声道谢,指尖捏着一颗蜜饯,心里的艳羡渐渐被暖意取代——虽还没见到孩子,可身边有姐妹相伴,有易枫的照拂,这样的日子,已是从前不敢奢望的安稳。
与暖阁的温馨不同,西侧的帅帐里,气氛却带着几分凝重。易枫正俯身看着摊在案上的地图,指尖在“牛头山”与“上京”之间来回滑动,思索着下一步对金的部署。帐帘突然被掀开,张奈何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攥着一封拆开的信笺,脸色带着几分严肃。
“首领。”张奈何走到案前,将信笺递了过去,“之前咱们救下的那些辽国宗室女子,最近在搞小动作——底下的人查到,她们派了侍女跟着物资车队,给北方的辽国旧部和西域的西辽送密信,信里还提了‘易枫势力渐强,望早做准备’。您看,要不要把人扣下来,好好查问一番?”
易枫接过信笺,快速扫了几眼,眉头却没皱起来,反而轻轻将信笺放在案上,指尖敲了敲桌面。他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就是这个。”
张奈何愣了愣:“首领,她们这是在暗中联络旧部,万一将来跟咱们作对……”
“作对?”易枫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帐外,似乎能透过层层宫墙,看到西苑里那些辽国女子的身影,“她们只是在担心自己的活路罢了。辽国亡了,她们被金人掳走,好不容易被咱们救下来,却又怕咱们将来腾出手,对她们下手——毕竟,旧朝宗室的下场,她们比谁都清楚。”
他拿起信笺,又看了一眼,语气平静:“你看这信里,只敢提‘早做准备’,连一句‘对抗’的话都没有,可见她们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实力,只是想给自己留条退路。她们手里没兵没权,就算联络上旧部,也翻不起什么浪,对咱们构不成任何威胁。”
张奈何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就这么放任她们,万一消息走漏,被金人或者南宋知道了,难免会借题发挥……”
“不用管。”易枫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她们想写,就让她们写;想送信,就让她们送。咱们越是不管,她们心里反而越没底——毕竟,她们最怕的,就是咱们把她们当‘威胁’。真要是把人扣下来,反而落了下乘,还会让其他归顺的人寒心。”
说到这里,易枫忽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晚上你不用跟着,我自己去一趟翡翠宫的西苑。有些话,我得亲自跟她们说清楚,省得她们整天提心吊胆,反倒生出更多事端。”
张奈何见易枫已有决断,便不再多言,只是躬身应道:“是,首领。”
帐外的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将帅帐的影子拉得很长。易枫望着西苑的方向,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他不是不知道辽国女子的担忧,只是乱世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他能做的,或许不是强行消除她们的顾虑,而是让她们明白,他要的从不是赶尽杀绝,只是一个能让所有人都安稳活下去的天下。
帅帐内的地图还摊在案上,易枫却忽然收了目光,转头看向一旁的张奈何:“走,陪我去翡翠宫的地牢看看。”张奈何一愣,随即躬身应道:“是,首领。”
两人踏着暮色走向地牢,石阶上的青苔被灯笼映得泛着冷光,越往下走,潮湿的霉味便越重。地牢深处的牢房外,两名守卫见易枫前来,立刻躬身行礼。牢门被推开的瞬间,铁链拖地的“哗啦”声骤然响起——完颜宗弼与完颜宗翰被铁链锁在石壁上,甲胄早已被剥去,粗布囚服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唯有那双眼睛,仍透着几分桀骜的凶光。
“易枫!你这个卑鄙小人!”完颜宗弼见他进来,猛地挣扎起来,铁链勒得他手腕发红,“你靠诱敌之计赢了老子,算什么英雄?有种放开我,咱们真刀真枪再打一场!”完颜宗翰也跟着怒吼:“我大金勇士岂会输于你这竖子?若不是完颜宗贤那蠢货贸然偷袭,你根本困不住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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