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的庭院里，秋风卷着石榴叶轻轻打转，邢焕捧着温热的茶杯，看着易枫陪秉懿在廊下慢走的身影，等两人回来坐下，才笑着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易枫，我听府里的人说，易军如今势头正盛，连金人都要忌惮几分，你倒说说，这易军当初是怎么崛起的？”
易枫刚帮秉懿理了理搭在肩上的薄毯，闻言抬头，目光望向庭院外远处的天际，像是透过时光看到了多年前的景象，声音也慢了几分：“说起易军的起步，得从北宋末年汴京城破那会儿算起。当时徽钦二帝被掳走，金兵在中原烧杀抢掠，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灾民，有的地方连草根树皮都被啃光了，饿死的人不计其数。”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石桌，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重：我那会儿看着路边饿殍遍地的景象，实在不忍心，就先找了个废弃的庄子，把附近的灾民都收拢过来。给受伤的村民治病，把自己带的粮食拿出来分给他们，还帮他们修补破屋，让大家有个住的地方。”
“民心都是攒出来的。”邢焕点点头，接过话头，“你给了他们活路，他们自然愿意跟着你。”
“岳父说得是。”易枫笑了笑，继续说道，“刚开始只是想救几个人，没想着招兵买马。可后来灾民越来越多，光靠救济也不是办法，而且金兵还在四处劫掠，总有灾民被欺负。我就想着，不如把身强力壮的人组织起来，教他们些拳脚功夫，既能自保，也能护着老弱妇孺——最开始，也就一百来个人，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只能拿着锄头镰刀。”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感慨：“后来跟着我的人越来越多，从一百人到五百人，再到后来，我意识到只靠防守不行，得主动跟金人抗衡。可我一个人精力有限，就找了白玉堂、张奈何、林萧、洛天四个人——白玉堂身手好，擅长侦查；张奈何心思细，懂管理；林萧和洛天能带兵，有勇有谋。我让他们留在中原继续发展，招募更多有血性的人，自己则悄悄潜入金国上京，想摸清金人的底细。”
“你一个人去金国上京？那可是龙潭虎穴！”邢焕忍不住皱起眉头，语气里满是担忧，“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好？”
易枫笑了笑，语气轻松了些：“也是运气好，刚到上京没几天，就遇到朱琏朱皇后要投湖——她被金人掳来后，不堪受辱，一心求死。我赶紧把她救下来，找了个破庙让她先住着，每天偷偷给她送些吃的，帮她躲避金人的搜查。”
“朱皇后……”邢焕叹了口气，“她也是个苦命人，身为皇后，却落得这般下场。”
“后来我又去金营打探消息，没成想在完颜希尹的营帐附近，听到有女子的哭声，进去一看，是茂德帝姬——她被完颜希尹掳走，受尽了折磨。我趁完颜希尹外出，悄悄把她救了出来，送到破庙跟朱皇后作伴。”易枫继续说道，“还有一次，我去金营偷他们的布防图，意外遇到了赵富金——她是茂德帝姬的妹妹，也被金人关押着，我顺手把她也救了出来。”
邢秉懿坐在一旁，听到这里，握着易枫的手紧了紧——她虽没经历过那些事，却能想象到易枫一个人在金国的危险，心里又疼又佩服。
易枫感受到她的力道，侧头冲她笑了笑，才继续对邢焕说：“没过几天，金国下了大雪，天越来越冷。破庙里的三个女子还穿着单薄的囚服，冻得瑟瑟发抖，我看着实在不忍，就想着再去金营找找有没有厚实的衣服。可刚到金营附近，就听到浣衣院方向传来女子的哭喊声，我悄悄摸过去一看，是几个金兵在欺负人，其中一个，就是秉懿。”
说到这里，易枫的语气沉了些：“我当时没多想，冲上去杀了那几个金兵，把秉懿救了出来。后来又在浣衣院附近潜伏了几天，陆续救出了赵多富、刘淑仪、王贵妃，还有韦贤妃和朱风英——她们都是被金人掳来的宗室女眷，在浣衣院受尽了苦楚。”
“多亏了你啊。”邢焕感慨道，“不然这些宗室女眷，还不知道要在金国受多少罪。”
“也是她们命大。”易枫摇摇头，语气里多了几分激昂，“大概过了快一年，张奈何带着三万易军赶到上京跟我汇合——这一年里，他们在中原招兵买马，训练士兵，势力已经壮大了不少。我们汇合后，就决定跟金人正面开战，先是偷袭了他们的粮草粮仓，断了他们的补给，然后趁着金人混乱，一举攻破了上京城。”
他想起当时的战况，眼神里闪过几分锐利：“那一战打得非常惨烈，易军伤亡也不小，但我们还是赢了。攻破上京城后，我们第一时间就去了浣衣院，救出了所有被关押的女子，还缴获了金人不少兵器和粮草。也是从那一战开始，易军才算真正显露头角，金人开始忌惮我们，中原的百姓也知道，有一支能跟金人抗衡的军队叫易军。”
邢焕听完，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端着茶杯，目光里满是敬佩：“你这一路走来，真是不容易。从一百人到三万大军，从救济灾民到攻破金国上京，这份胆识和魄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易枫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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