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内的激昂余韵尚未消散,士兵们散去后留下的肃杀之气仍在空气中弥漫。易枫走下高台,眉宇间褪去了方才的激荡,多了几分沉静与果决。朱琏、赵福金、邢秉懿三人紧随其后,眼中的泪光未干,看向易枫的目光却愈发坚定。
赵羽、张奈何等七位将领早已齐聚帐中,方才演武场上的一幕仍在他们心头翻涌,见易枫进来,纷纷起身拱手行礼:“首领!”
易枫抬手示意众人落座,自己则居于主位,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沉声道:“军心已聚,但这只是开始。光有热血与忠诚不够,还需铁的规矩来约束,方能让这支军队真正成为不败之师。”
他的目光扫过帐内众人,语气斩钉截铁:“赵羽、张奈何!”
“属下在!”两人应声起身,神色肃穆。
“传我命令,即刻拟定并颁布《翡翠城军规》,新立两条核心要求,务必执行到位!”易枫的声音不带丝毫犹豫,“第一条,明定军纪,划死底线!”
“军规之中,必须把‘服从军令为第一准则’刻在最前,让每一个士兵都记死——军令如山,不得有半分违抗。”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另外,列出三条红线,绝不可碰:其一,违抗指令者,无论缘由,轻则罚跑五十里、关禁闭三日,重则军法处置;其二,消极训练、敷衍了事者,同罚跑三十里,取消当日口粮,屡教不改者按违抗军令论;其三,哗众取宠、煽动军心者,无需多议,斩立决!”
帐内众人闻言,皆心头一凛。乱世之中,军队最忌松散,易枫这军规看似严苛,却正中要害。朱伯材颔首赞道:“首领英明!恩威并施方能治军,前日您以诚心收揽人心,今日以铁规立定底线,如此一来,军队既有凝聚力,又有约束力,方能战无不胜。”
杨延也附和道:“不错,士兵们虽已归心,但野性未驯,若无严规约束,日后恐生祸端。这三条红线划得好,能让他们清楚知道,恩是首领的情分,规矩是不能碰的死线。”
易枫微微点头,继续说道:“第二条,也是重中之重——封锁今日之事!”
他的语气陡然凝重起来,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今日在演武场下跪赔罪、割发立誓之事,仅限帐内诸位与在场士兵知晓。从即刻起,任何人不得向外泄露只言片语,尤其是不能让南宋朝廷与金国知晓!”
“首领,这是为何?”张奈何不解地问道,“您此举是为凝聚军心,本是美谈,为何要刻意封锁?”
易枫叹了口气,解释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南宋朝廷向来忌惮武将权势,赵构那等人,连岳飞、韩世忠这般忠臣都猜忌不已。若是让他知晓我为士兵下跪,定会说我‘笼络私兵、图谋不轨’,轻则遣使制衡,重则派兵围剿,给了他们打压我们的口实。”
“至于金国,”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完颜宗弼、完颜宗翰之流,皆是阴险狡诈之辈。他们若得知此事,定会四处散播谣言,说我‘治军无方、卑躬屈膝’,以此动摇我们的军心,甚至可能利用此事离间我们与南宋军民的关系,让我们陷入孤立无援之地。”
赵羽恍然大悟,脸色凝重道:“首领考虑周全!此事确实大意不得。南宋多疑,金国多诈,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属下这就去传令,让各营将领严令士兵,谁敢泄露半句,以煽动军心论处!”
“不仅如此,”易枫补充道,“还要让各营文书登记在场士兵名单,若日后有消息泄露,直接按名单追查,一查到底,绝不姑息。另外,对外只宣称今日是例行训话,重申训练的重要性,绝不能提及下跪与立誓之事。”
“属下遵命!”赵羽与张奈何齐声应道,立刻转身准备去传令。
“等等!”易枫叫住他们,“军规拟定后,即刻印发至各营,让每一个士兵人手一份,由将领逐字逐句讲解清楚,确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明日清晨,各营集合,当众宣读军规,震慑人心!”
“是!”两人再次领命,快步走出中军帐。
帐内剩下的将领们看着易枫,心中愈发敬佩。他们原以为易枫只是靠诚心与魄力凝聚军心,如今才发现,他既有怀柔之心,又有铁血手腕,更有深谋远虑,考虑问题周全到了极致。
朱琏走到易枫身边,轻声道:“你想得这般周全,想来是早已料到此事的利害了。”
易枫握住她的手,语气柔和了几分:“乱世之中,步步惊心。我们翡翠城地处宋金之间,夹缝求生,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我不能让兄弟们的心血,毁在一次不必要的泄露上。”
赵福金叹了口气:“是啊,南宋猜忌,金国虎视眈眈,我们确实不能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
邢秉懿也点头道:“首领做得对,规矩立住了,隐患堵住了,我们才能安心对抗金军,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家园。”
洛天开口道:“首领放心,属下会让亲卫营加强巡逻,严密监控进出翡翠城的人员,绝不让消息从城门泄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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