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凤抿着嘴,半天没接上话,干脆提着包就走。
赵茹安笑得眼泪都出来,“妈,您这人啊,一句话能叫人跑八条街。”
沈若棠叠好布,语气平稳:“我这人不难相处,理难糊弄。
我早看明白了,嘴勤的人心里藏算盘,嘴懒的人多半靠得住。”
赵茹安点头,“真是,嘴快的跑得快,出事也快。”
“对。”沈若棠抿嘴笑,“嘴快的人图眼前,心静的人能过一辈子。
我这耳朵听得多,最怕听‘嫂子您别误会’,这句话一出来,八成是要借东西。”
赵茹安忍不住笑,“妈,您这理太通透了。”
“通透不是理多,是坑多。”沈若棠叹口气,“我以前被嘴勤的骗得够多。
有一回人家夸我‘能干’,我高兴地借了他钱。后来我才明白,人一夸你,就是要你掏兜。
你要真信他嘴,你就活不明白。”
赵茹安靠在门边,轻声说:“妈,您现在这理,比谁都稳。”
沈若棠看着院外的天,淡淡道:“理不稳,心就晃。
我这年纪,晃不起。
嘴勤的人多,能干的少,我得留点耳清净。”
她顿了顿,抬头望着赵茹安,轻声补了一句:“茹安啊,记着——听人夸你,先看眼。真理在事上,不在嘴上。嘴甜的,十句有九句裹糖。”
赵茹安笑,“妈,您这话,我得记小本上。”
沈若棠弯了弯嘴角,“记心上比本上牢。嘴勤的怕冷脸,心虚的怕真话。我这辈子不热脸,也不假笑——就讲个理。”
夜里下了点雨,早晨的地面还泛着潮气。沈若棠正在院里掸灰,赵茹安正收晾衣绳。两人刚收拾完,门外“咚咚咚”敲得急。
赵茹安抬头一看,是她堂弟赵国栋。那人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手里夹着个公文袋,一脸笑。
“姑,我来看看您!”
沈若棠抬头,眉毛微挑,“你这嘴一甜,就没好事。”
“哪能啊!姑,您这话伤我心。”
赵茹安笑着打圆场,“国栋哥,您先坐。”
赵国栋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笑着拍大腿,“姑,您是真有先见。我这次来啊,是好消息!镇里要开培训班,搞农村合作养殖。名额不多,都是机会。我能给您和茹安报上名。”
沈若棠淡淡地看他一眼,“培训还轮到我?我这把年纪,还去学喂猪?”
“哎呀姑,您别这么说。这是政策,学完能分补贴的。别的先不说,一个名额能拿五十块。”
赵茹安眼睛一亮,沈若棠却不动声色。她慢条斯理地抖了抖衣袖,“五十块的名额,你这儿要多少?”
赵国栋愣了下,干笑两声,“姑,您可真精。其实也不多,就十块报名费。我这是帮忙,别处收十五。”
沈若棠笑了,笑意却不暖,“那你挣这五块,是理还是情?”
“这不辛苦钱嘛,我也得跑腿、填表……”
“跑腿有理,骗亲戚没理。”沈若棠放下抹布,“你别看我岁数大,这点账我还算得清。
五十块补贴是国家的,不是你的。
你拿十块报名费,是拿政策做生意。”
赵国栋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姑,您这话说得太绝。”
“绝?我这叫讲理。你这事传出去,别人都信你嘴甜,回头出事,谁背?你背不起,我也不背。”
赵茹安在一旁忍着笑,赵国栋讪讪,“姑,您这人真是不变,嘴上还是这股子硬劲。”
“嘴硬才不吃亏。嘴软的,早被你这小算盘掏空了。
你要是真想做事,堂堂正正收钱,别拿亲戚下手。”
赵国栋笑得有点尴尬,挤出几句,“姑,您别误会,我这不是自己想挣钱,是替镇里招人。”
“镇里要招人,会贴公告,不会靠嘴。
你这路子,走歪了。
我一句不说,你还以为这理真通。
人一旦信嘴,不信理,迟早出事。”
赵国栋脸涨得通红,抓起公文袋,“姑,您真是说啥都透。我这话也不多说了。”
“走吧,出门左转,别再往亲戚家跑。”沈若棠边说边收拾桌布,“我这年纪,不讲客气,只讲理。理清了,家才净。”
人走后,赵茹安忍不住笑出声,“妈,您这三句话,把他气得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沈若棠不笑,淡淡地说:“气是好事,能让他收嘴。嘴勤的人,心最容易乱。
我这几句话,他若记住了,往后还能站稳脚。”
赵茹安笑着摇头,“妈,您这理啊,真不留情。”
“不留情才叫理。留情叫惯。
我年轻那阵被嘴甜的亲戚哄怕了。每次都说‘姑,您最好了’,一转眼就让我掏腰包。
人要讲情,得先立理;不立理的情,迟早变债。”
“妈,您这话真讲得对。”
“对也没用,你得学会用。”沈若棠叠起抹布,“你记着,讲理的人,才配被尊重。
光会讲情,迟早被人当笑话。”
“嫂子——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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