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试验。
一场用天下当炉子、用诗当火引的仪式初试。
而现在,真正的仪式开始了。
他翻开抄本,数了诗句。
九句。
九句诗,对应九块石片。
他想起那个灰袍男人说的话。那人是老猎户,曾在山里挖出九块石头,每块一尺长,刻着痕迹。拼起来有八句诗,第九块背面写着两个字——“顾昭”。
他当时以为是线索。
现在明白了。
那九块石头不是线索,是工具。
被人故意埋下,组成“诗引阵”,等一个人来。
这个人必须懂诗,有诗魂,更重要的是——他曾经打断过诗劫。
那个人就是他。
十年前,他在东山书院废墟中,斩断了《焚书行》的最后一句,才让灾难停下。他也因此受伤,左耳听不见,右臂伸不直。
他是唯一能激活这首诗的人。
他是被选中的。
这首诗不需要别人完成,它需要他——一个曾以诗为剑、斩断命运的人。只有他的诗魂,才能点燃最后的火,完成这场百年的召唤。
他不是解谜的人。
他是祭品。
外面震动停了。雪也停了。
可空气更沉了。没有风声,没有鸟叫。整片山林像静止了一样,连时间都不走了。远处乌鸦扑翅膀,却没声音,好像声音被吞掉了。
刘斌低头,再看那首完整的诗。
他拿起笔,在旁边写下四个大字:
诗即兵器
又写了一句:
五音为引,血契为钥,此门非封即启
他知道不能让更多人看到这首诗。尤其是最后一句。如果有人念出“汝愿为火种,抑或灰烬”,就会触发反应,加速归墟开启。
这不是比喻。
这是规则。
就像古老的誓约,只要说出那句话,灵魂就被绑住了。
他必须阻止它流传。
不是破解,是逆转。
他把诗篇包好,用油布裹紧,再封上蜡,放进贴身口袋。皮纸也收好。这两样不能丢,也不能毁。毁了可能引发反噬——就像当年有人烧《焚书行》手稿,结果十里内全变焦土。
他站起身,活动肩膀。肋骨还在疼,走路会牵伤口,但他能走。
他背起包袱,往洞口走。
走到一半,怀里又滑出一张纸条。
新的消息。
他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
“东山书院昨夜塌了一间藏书楼,废墟中挖出一块铁碑,刻着三个字——”
后面没了,像是写到一半被打断。
他盯着那行字,等了很久,再没更新。
他把纸条攥紧。
东山书院,十年前烧过一次。说是失火,没人活下来。后来重建,但没人敢去。有人说夜里能听见诵诗声,走近却没人。守夜人说,曾看见一群白衣学生走进火场遗址,齐声念《九章诗谶》。
现在又出事了。
他转身回去,坐下,掏出纸笔画图。
他标出五个地方:
断碑谷——西北荒原,古代禁地;
北境村庄——极北雪原,发现九块石片;
南陵城——南方重镇,井水变红;
西陲边关——西部边境,石碑重组;
东山书院——东部圣地,两次灾异。
五个点,分布在五个方向。
他连线。
五条线交叉的地方,是一个没人提的名字——
中州旧都。
那里荒废三百年。史书记载,皇帝下令封城,赶走所有人,违者杀。之后没人敢进,连鸟都不留。朝廷禁止提这个地方,所有资料都被毁。
传说地下有一座诗宫,藏着所有被禁的诗。包括最早的《九章诗谶》原本,还有历代帝王怕流传的“真言诗”。
刘斌盯着那个位置,手指敲桌子。
如果这首诗是钥匙,那锁在哪?
答案只有一个。
在中州旧都的地底。
他收起图纸,吹灭火。
黑暗中,他坐着不动。
远处传来一声乌鸦叫,很难听。
他抬起手,摸了摸胸口的皮纸。
纸很烫。
夜更深了。
他盘腿坐好,闭眼,运转体内的诗息。这是一种古老的能力,来自“诗修”一脉。他们相信文字有力量,诗句能影响天地。但这门本事快绝迹了,现在只剩几个人还有诗魂。
他学过“观心诵”,能通过冥想找回记忆碎片。现在,他试着进入那种状态。
意识慢慢下沉。
画面出现了。
——十年前,东山书院。
大火冲天,浓烟滚滚。学生尖叫逃跑,书在火里飞舞,变成灰。火场中央,顾昭站在高台,拿着竹简,大声念:
“吾以血为墨,以身为炉,书此一行——”
他念出《焚书行》最后一句。
瞬间,天黑了,星星掉落,三百里内草木枯死。
刘斌冲上去,在最后一刻打断他。
顾昭倒下,嘴角带笑,低声说:“你救不了他们……你也救不了自己。”
画面一转。
是断碑谷。
风雪中,一个模糊的身影跪在最大残碑前,用匕首割手,把血涂在碑上。血顺着裂缝流进地下,山谷开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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