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赵七带回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妇人。
她走路慢,拄着枯藤拐杖,每一步都很小心。满脸皱纹,皮肤黑,像是常年在外风吹日晒。但她眼神锐利,扫过营地时,几个战士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她进营地后先停下,深深吸气,鼻子动了动,像是在闻空气里的味道。接着她走近两个伤员,查看伤口,摸他们的额头和脖子。
片刻后她说:“腐筋散。”
刘斌心头一震。
这是一种毒药,出自黑石谷,专门对付练内功的人。它不立刻致命,而是慢慢破坏经脉,让人真气无法运行,最后五脏衰竭。更可怕的是,症状像普通感染,容易耽误治疗。
“能解吗?”刘斌问。
老妇人看他一眼,眼里有审视也有试探。
“能。”她说,“但要两种草药——雪见草和赤苓根。一个长在北坡断崖背阴处,不见阳光,难找;另一个长在溪底石头缝里,要潜水采,可能被水流冲走。”
她顿了顿:“现在采,还来得及。”
“我去。”秦猛马上说,开始解绷带准备出发。
“我也去。”陈默刚回来,听完直接开口,身上还沾着泥水,显然是搜了一整夜。
刘斌点头:“你们带三人,速去速回。注意隐蔽,别暴露位置。”
两人立刻召集人手,带上绳索、匕首和防水布袋,匆匆走了。
老妇人从竹篓拿出几片叶子捣碎,敷在伤口周围。叶子墨绿,有辣味,碰到皮肤会轻微灼烧。林三疼得闷哼一声,眉头紧锁,但体温确实降了一些。
沈九盘腿坐下,打开琴匣,取出乌木琴。
琴身狭长,七根弦都是百年梧桐芯加蚕丝做的。他深吸一口气,指尖碰琴弦,开始弹奏。
琴声低而稳,像水滴落在石头上,又像春雨敲窗。每个音符都卡在心跳之间,慢慢引导林三混乱的呼吸变得平稳。随着旋律推进,急促的喘息渐渐变长。
可他的手指还有裂口,是昨夜强行催动诗魂留下的伤。每次按弦,鲜血就顺着弦槽流下,在琴面留下一道道红痕。他没停,也没擦,只专注那微弱的生命波动。
刘斌看着这一幕,转身去烧水。
他架锅,加水,塞木柴进炉膛。火光照在他脸上,显出深深的疲惫。眼角有细纹,鬓角泛白,三十出头的人,看起来像四十岁。他不是最强最快的,但总是最后一个睡、第一个醒的人。
水开了,蒸汽升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倒进碗里,端给每个人喝。走到沈九身边时递过去一碗。
沈九接过,喝了一口,放下碗继续弹。
“你还记得《破阵子》第三段怎么念吗?”他忽然问。
刘斌一顿。
那是他们初入组织时学的战歌,歌词有力,气势强。全篇五段,第三段最悲壮:
“剑出昆仑北,血染黄沙路。
十万征夫骨,未封侯爵土。
战鼓摧星月,孤魂归故庐。
死生同契阔,不负少年书。”
“他说梦话时一直在念‘剑出昆仑北’。”沈九低声说,“他想回去。”
刘斌没答,只看着火堆。
他知道每个战士心里都有个“回去”的地方。也许是家乡的小院,也许是母亲熬的姜汤,也许只是村口那棵老槐树下的石凳。林三才二十岁,还没见过真正的昆仑,却在梦里喊出了那句话。
过了一会儿,他又加了把柴。
下午,秦猛和陈默回来了,手里抱着湿漉漉的草药。叶子带泥,根须滴水,有泥土腥气和一丝清香。
老妇人接过,洗净切碎,放进陶罐熬煮。药味苦,飘在空中,呛得人鼻子酸。她一边搅药汁,一边低声念咒语,像是某种仪式。
药熬好后,她亲自喂林三喝下。另一个腿伤轻些的队员也喝了半碗。
“今晚是关键。”她说,“要是能退烧,就有救。”
夜里,秦猛值第一班。
他坐在林三旁边,时不时摸他额头。发现烫得厉害,就用冷水浸过的布盖上去。布很快变热,他一次次更换,动作轻柔得像个哥哥。
“你还欠我五顿酒呢。”他低声说,带着笑,“上次打完东岭那仗,你说请我喝三天,结果只请了一顿。剩下四顿,等你好起来再补。”
没人回应,但他继续说着。
说到后来,林三的手指动了一下。
秦猛立刻凑近:“听见没?我说你得活着还酒。”
林三眼皮颤了颤,没睁眼,但呼吸比之前稳了,胸口起伏也有规律了。
第二班轮到沈九。
他本不该再弹琴,身体已到极限。但他还是坐下了。
琴声轻轻响起,比白天柔和。他不再压制毒素,而是引导心跳和呼吸同步,像一条温柔的河,慢慢疏通堵塞的地方。林三的呼吸越来越稳,脸上的青色淡了些,唇色也开始恢复。
赵七肩伤未愈,却主动接第三班。
他坐在火边,一手按刀,眼睛盯着树林方向。他知道敌人可能还在追,哪怕现在安静,也不能放松。他不说话,只是听着每一丝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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