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浔抬起左手，抹去脸上混着尘土的血渍。动作很慢，像是在确认自己还活着。
他重新握紧剑柄，指腹抚过剑脊纹路，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温热——不是来自火焰，也不是内力，更像是某种回应。
他忽然想起苗疆女子曾说过的话：“情剑非铁，乃心之所寄。”
当时不解，如今却懂了。
这剑，从来就不只是兵器。
脚步声响起。
不是敌袭，而是老辈撑着断墙，艰难起身，一步步走近。他看了眼陈浔，又望向教主消失的方向，低声道：“他走了，但不会远。”
陈浔点头，目光未移。
“你刚才那一剑……”老辈顿了顿，“已经超出了境界限制。”
“我没有想那么多。”陈浔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只是不想输。”
老辈默然。
他知道，有些话不必多说。真正支撑一个人走到现在的，从来不是天赋或功法，而是那些藏在心底、从未说出口的执念。
墨千躺在地上，眼皮颤动，似在努力保持清醒。他听见了对话，想说什么，嘴唇微动，却只发出一声轻咳。
陈浔侧目看了一眼，随即迈步走向他。
每走一步，地面裂纹便延伸一分。他的靴底沾满血泥，步伐沉重，却不曾迟疑。
他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墨千脉搏，又看了看他肩伤。血已止住大半，但毒素未清，脸色依旧苍白。
“撑住。”他说。
墨千勉强睁眼，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柄横在膝前的情剑，声音微弱：“你……终于把它……使活了。”
陈浔没笑，只是轻轻点头。
他站起身，环视四周废墟。断墙倾颓，血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焦土与铁锈味。战斗虽歇，杀机未散。
他知道，这里还不是终点。
他转身，面向废墟深处，情剑重新握紧，剑尖朝前。
下一瞬，他抬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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