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浔的手还停在血色晶石上,门开的刹那,冷风扑面而来,带着铁锈与腐土的气息。他没有迟疑,背着墨千一步踏入密室,脚下踩实地面,才缓缓将人放下。
石床冰冷,墨千躺在上面,呼吸几乎不可闻。陈浔左手贴在他胸口,掌心传来一丝极微弱的跳动,像风中残烛,随时会熄。他没松手,指尖压着那点生机,确认还活着。
情剑横在身前,剑尖轻触地面,发出细微的刮响。他目光扫过四周,铜柱、铁链、锈镣,一切如旧。可刚才那一声枯叶碎裂般的动静,绝非幻觉。
他缓缓起身,剑未离手,一步步朝铜柱后走去。脚步落下极轻,却每一步都稳如磐石。转过柱角,阴影里站着一人——白发如雪,身形佝偻,双眼浑浊却透着清明,正静静望着他。
陈浔剑尖一挑,墙上残灯“啪”地亮起,火光摇曳,映出老者面容。眉骨高耸,鼻梁挺直,竟与澹台静有几分相似。
“你是谁?”陈浔声音低沉,未带杀意,却如寒铁出鞘。
老者喉咙动了动,嘶哑道:“你是陈浔?十七岁,出身小平安镇,救过一个瞎眼女子……她叫你‘阿浔’。”
陈浔瞳孔一缩,握剑的手紧了半分。
“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守这窟底三百年,等的就是这一天。”老者缓缓抬手,指向石床方向,“圣女被囚于血池,唯有天命之子之血,才能启封机关。”
陈浔没动,也没问“天命之子”是谁。他只盯着眼前人,一字一句:“你认得她?”
“何止认得。”老者苦笑,脸上皱纹如刀刻,“我是她幼时侍奉的旧仆,也是长生一族最后一位守窟人。当年她失踪,我便藏身于此,等她归来。”
陈浔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墨千身上。那人蓝纹已爬至耳后,脸色青灰,若再无解法,撑不过半个时辰。
“你说的机关在哪?”
“就在你脚下。”老者指向地面裂缝,“血晶是钥匙,但需以命格契合之人之血激活。旁人滴血,只会引来反噬。”
陈浔眉头微皱:“你怎知我能开启?”
“因为你来了。”老者看着他,眼神忽然锐利,“圣女从未提过第二个人的名字。她说过,若有人能一路背她兄弟至此,不惜以命换命,那便是天命所归。”
陈浔喉头一紧,没说话。
就在这时,墨千忽然抽搐了一下,气息猛地一滞。陈浔立刻俯身,手掌重新贴上其心口,内息缓缓探入,感知那股蓝毒的走向。
“蛊毒已入心脉边缘。”老者低声,“若不尽快解困,引魂蛊也会崩解。”
“你有办法?”
“我没有。”老者摇头,“但我可以告诉你怎么救他,也可以告诉你怎么见她。前提是——你得活到那一刻。”
话音未落,墙角残灯忽地一暗。
一股阴风自门外涌入,吹得火苗剧烈晃动。陈浔瞬间转身,情剑横挡在墨千与老者之前,剑锋直指入口。
黑影一闪,副教主立于石门前,手中血幡已修复大半,旗面猎猎作响,似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
“老东西,活得够久啊。”副教主冷笑,目光扫过白发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三百年前让你逃了一次,今日正好补上。”
陈浔不动,剑尖稳稳指着对方咽喉。
“你早该死了。”他说。
“血河不灭,我便不死。”副教主抬手,血幡挥动,一道血刃破空斩来,直取老者头颅。
陈浔侧身,剑光斜撩,将血刃劈散。余劲震得石壁碎裂,灰尘簌簌落下。
“你想杀他,先过我这一关。”
副教主眯眼,打量着他:“你肩伤未愈,右臂骨裂未合,真气七损其五,还敢拦我?”
“我不拦你,你走不了。”陈浔缓缓吐出一口气,周身气息凝成一线,如剑出鞘,“你若动手,我就让你躺在这。”
副教主笑了,笑声阴冷:“好大的口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强撑?背上那人快断气了,你还在这逞英雄?”
陈浔没答,只是将情剑往地上一顿,剑柄震出一圈细小裂痕。他左脚向前半步,重心下沉,摆出七星剑阵起手式。
“你若只为杀他灭口,那就来。”
副教主脸色微变。
他认得这个姿势。
上一次,就是这剑阵撕开了血河阵眼。
“敬酒不吃。”他冷哼一声,血幡猛然展开,整间密室温度骤降,血雾自幡中涌出,凝聚成数十根细针,悬于空中,尖端对准陈浔。
老者突然开口:“陈浔,别让他毁了血晶!那是唯一能通血池的媒介!”
话音未落,血针齐射。
陈浔剑身横扫,剑气成幕,将飞针尽数挡下。可第三波紧随而至,角度刁钻,直袭背后。
他强行扭身,剑柄回撞,震偏两根,其余擦身而过,在臂膀划出数道血痕。
副教主趁机欺近,血幡卷向老者脖颈。
陈浔暴喝一声,情剑脱手掷出,直刺其手腕。
副教主被迫撤招,血幡收回,针雨落地,发出“嗤嗤”腐蚀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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