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那道流光溢彩、仿佛由无数世界碎片镶嵌而成的拱门,喧嚣与光怪陆离的气息扑面而来。李无恙只觉眼前一花,已置身于一个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宏大空间之中。
万界楼的内部,远比从外界看起来更加不可思议。穹顶并非实体,而是无尽的深邃星空,但那些“星辰”却是一个个缓缓旋转的世界投影,如同巨大的荧幕,实时映照着诸天万界的风貌:有剑气纵横的修真大界,有巨龙翱翔的奇幻大陆,有星舰巡弋的科技文明,更有蛮荒气息冲天的原始位面……无数光影交织,令人目眩神迷。
脚下是光洁如镜、非金非玉的奇异材质铺就的广阔平台,延伸至视线尽头。平台上,形态各异的生灵摩肩接踵:身高百丈、皮肤如岩石的巨人嗡声交谈;背生光翼、宛如精灵的能量体飘然掠过;半机械半血肉的改造人骑着古怪坐骑匆匆而行;甚至有一滩有意识的流水、一团跳跃的火焰在与其他生灵讨价还价。空气中弥漫着灵草香、魔药味、机油气息以及各种未知食物(或毒物)的混合气味,形成一种奇异的“万界烟火气”。
璇玑长老看得目眩神迷,痴迷地观察着空中世界投影里流转的阵法符文;凌霄剑尊紧握剑柄,对几道强横的异界气息露出战意;暗影剑仙默默感知着错综复杂的阴影与因果;艾薇拉则对一株扎根虚空、散发着磅礴生机的巨树驿站倍感亲切。连玄清冷的眸光扫过这片景象时,也似乎比平日多停留了一瞬。
“啧,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鸿蒙老爹掏掏耳朵,一脸嫌弃,眼中却藏着“看老子带你们开眼了吧”的得意。他轻车熟路地带众人穿过熙攘人流,走向一个冷清角落。那里只有一个用某种沉睡巨兽头骨雕成的柜台,后空无一人。
老爹毫不客气地敲敲光洁的骨制台面:“老墨!老墨!太阳晒屁股了,出来接客!”(尽管此地并无太阳)
柜台后星光扭曲,凝聚成一个身着古板星袍、面容模糊的身影,声音无波无动:“鸿蒙尊者,辨识成功。警告:您已有三千七百混沌纪未结清账款,累计拖欠……”
“停!”老爹赶紧摆手,一脸“旧事休提”的不耐烦,“陈芝麻烂谷子以后算!没看见我带着晚辈?给点面子!快,给我儿和这几个小家伙办‘万界行走许可证’,要最高权限那种,账记我头上!”
星袍器灵“老墨”的面部星光波动了一下,似在无语。两道探查光柱扫过李无恙五人。光柱触及李无恙时,骤然明亮紊乱,发出“滋滋”声:“检测到高纯度未知混沌道基……能量评级:极高。风险:无法评估。根脚判定:关联鸿蒙尊者……备注:关系存疑。”
扫描玄时,光柱剧烈颤抖近乎溃散:“目标个体……因果线异常……信息屏蔽等级:至高!警告!触及禁忌!终止扫描!” 老墨的声音甚至带上一丝“惊恐”。对璇玑四人则反馈正常。
老墨沉默(或当机)片刻,星光明灭,最终用近乎“自暴自弃”的语气道:“基于鸿蒙尊者……过往‘信用’(艰难吐出)及担保,破例。生成五枚‘万界符(临时至尊版)’,绑定本源。功能:通行中低等世界,基础法则适配,危机预警。有效期:三千混沌纪。再次警告:欠款……”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老爹一把抓过浮现的五枚混沌色符箓塞给李无恙,“拿着,以后想去哪个世界玩,亮牌子,只要不是老古董蹲坑的禁地,基本横着走。”
李无恙握着带老爹手温的符箓,感受其中奇异规则,心下感慨:这就是“拼爹”的感觉?不赖!
手续办完,老爹兴致勃勃当起导游:“瞧那边卖‘次元口袋’的,号称装星系,实际空间不稳,小心别抖搂没了。”“看任务榜,‘征讨深渊蠕虫’,报酬还行,就是虫子恶心,打完一身粘液。”“哦?异界美食?走走走,尝尝那眼珠子布丁,据说加洞察力……”
众人哭笑不得跟着。最终,老爹在巨大光幕前停下,划拉几下,抽出一道散发幽幽死气的黑色卷轴递给李无恙:“喏,正事。‘幽冥大世界,寂灭魂井,取回轮回镜失落的核心’。发布人……忘了,老子一记名弟子,当年吃亏法宝被扣,没本事拿回,哭唧唧求我,我嫌烦就丢这了。”
李无恙展开卷轴,任务详情外还有行小字备注:“若遇幽冥主宰阻拦,可提……提‘鸿蒙老贼’之名?或有效?”后跟歪扭愤怒表情。
李无恙:“……” 明白为啥是“记名”了。
老爹老脸一红,干咳:“咳咳,那小子不懂事!不过幽冥那老鬼难缠,机灵点,打不过……就报我名试试,说不定他看面子上下手轻点?”
众人绝倒。
办完手续,老爹将璇玑四人安置到静修室:“你们实力差点,幽冥阴气重,进去发挥不出五成,反累赘。在此感受万界法则,等无恙回来。”四人虽憾,但知是理,恭敬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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