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你们到底想干嘛?
我们想救国。她抬头,火光照出她眸子里的血丝,杉山炼式鬼,靠夺人影控制傀儡。北平的官员、商人、学生,已有人被他偷了影,成了行尸走肉。百盗谱里记着破解式鬼的秘法,我们必须拿到它。
我愣住,原以为只是江湖恩怨,没想到扯到国仇家恨。女人拍拍我肩:燕子李三,你轻功天下第一,影子只有你能偷回,也只有你能送回去。这是你的宿命。
我苦笑,低头看笼里黑雾,忽然觉得它像被囚的自己——贼也好,英雄也罢,都逃不出一张更大的网。
好,我干。我听见自己说,但我要加条件:任务完成后,你们得帮我洗白身份,让我光明正大回家。
成交。她伸出小手指,要与我拉钩。我愣了愣,还是勾住她指节,那一刻,火熄灭,黑暗里却有微光在心底亮起。
回到地面时,戏已散场,老头不见踪影,只剩雪佛兰轿车停在后门。女人递给我一个巴掌大的乌木匣,匣面刻着一只展翅的燕子。
无影匣,能困住影子,也能释放影子。记住,匣不开,影不离;匣一开,命不保。
我掂了掂,匣子轻得像纸,却感觉托着整座北平。女人替我拉开车门:明晚杉山出席日本领事馆酒会,你的影子会被献给他做生日贺礼,那是唯一混进去的机会。
我点头,把匣子揣进怀里,贴身放好。车子启动,她忽然凑过来,在我脸颊轻轻一吻,薄荷香混着火药味。
活着回来,我还欠你一场戏。
我摸着脸,心脏不争气地乱蹦,却故意撇嘴:别整洋人行头,老子不爱那一套。
她笑,笑得像刚偷到糖的孩子。
夜更深,轿车在离客栈两条街的地方放我下车。我压低头,贴着墙根走,转过弯,却见前方火光冲天——王三炮带人搜到我白天躲的那家客栈,火把映得半条街通红。
我缩进阴影,下意识摸怀里的无影匣,才想起自己已无影子可藏。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从跳下鼓楼那一刻起,燕子李三再也不是普通的飞贼,而是——
一个没有影子的影子。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钻进更深的黑暗。身后,戏园子的锣鼓声仿佛还在耳边,一声比一声急,像催我登台的鼓点。
第二传奇,正式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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