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红了眼,飞爪缠住书生腰,运力一扯,把他拉到我面前,镇鬼镜扣在他脸上。银光透体,他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皮肤竟冒出缕缕黑烟,像被硫酸泼中——原来他体内也藏着死鬼!
说!谁派你们来?我怒吼。
书生浑身抽搐,嘴角却勾起诡异笑:四大名捕,只认钱,不认人……买家要你人头,也、也、也要镜子……话音未落,一声,他胸口炸开团黑雾,凝成利爪,直抓我面门。我猝不及防,被爪锋扫中肩膀,衣裂血溅。黑雾趁机卷住铜镜,竟要夺走!
我死死抱住镜子,却被巨力拖得滑行。苏蔓尖叫,挥刀斩断雾爪,黑雾发出婴儿般啼哭,缩回书生体内。书生七窍流血,当场气绝。独眼女人见势不妙,呼哨一声,剩余两名名捕抬着受伤大汉,火速退出砖窑。苏蔓要追,被我拦住:穷寇莫追,先离开这!
我们刚出窑门,一支响箭冲天,炸成红星。远处火把迅速合拢,像收紧的绳套。原来名捕在外头留了后手,调来晋军骑兵,足有上百人,举着火把、端长枪,把我们逼回窑前空地。独眼女人站在马背,厉声喝:
燕子李三,缴出镜、谱,留你全尸!否则乱枪齐发,轰成肉泥!
我与苏蔓对视,苦笑:再快的轻功,也躲不过百枪齐射。我深吸一口气,高举铜镜:镜在此,谁敢上前,我毁镜!
骑兵们投鼠忌器,竟真不敢逼近,双方僵持在雪地里,火把作响,雪粒子被热浪蒸成白雾。我心念电转:硬拼必死,唯有诈降,再寻生机。我低声对苏蔓道:我数到三,你投烟雾弹,我毁镜假摔,咱们进窑火道!
苏蔓微微点头,手指已摸向腰间。我高声对敌:交给你们,放我们走!
独眼女人冷笑:行,扔过来!
我假装要扔,却突然把镜揣回怀里,一、二、三!嗖地投出烟雾弹,白烟四起,我抡起铜镜,砸向地面——
火星四溅,却未碎镜,我借烟雾滚入窑内,苏蔓紧跟。身后枪声大作,子弹钻进砖壁,碎石乱飞。
我们钻进火道,里面黑洞洞,弯弯曲曲,像蛇腹。爬了十余丈,前头出现岔口,我凭记忆选左道,却听身后脚步杂沓,敌人追进来了。我摸出苗大夫给的无根水喷雾,往后猛喷——白雾所至,火把尽灭,追兵咳嗽成一片。我们趁机爬出火道,竟到了砖窑顶破烟囱。我甩出飞爪,勾住远处一棵老槐树,抱着苏蔓,地滑下树,滚进雪沟,一路连滚带爬,消失在黑暗里。
我们奔出一里多地,忽听身后一声巨响,砖窑方向火光冲天——原来苗大夫怕我们被困,提前在窑内埋了炸药,见我们进火道,便拉引线,把砖窑炸成火山。追兵惨叫此起彼伏,雪夜被映得通红。我喘得像破风箱,却忍不住大笑:四大名捕,名头响亮,也不过如此!
苏蔓也笑,却笑出泪:别得意太早,买家没露面,这事儿没完。
我笑容僵住:是啊,名捕只认钱,背后金主是谁?杉山残党?王三炮?还是更黑的影子?我摸摸铜镜,它仍在发烫,像提醒我:债,才刚开始。
我们连夜踏雪南下,天亮时,已离太原五十里。苗大夫在介休车马行接应,见我们狼狈,啧啧摇头:四大名捕,不过四条狗,狗咬狗,一嘴毛。他递给我一份新通行证,化名李三爷,身份是太原商号掌柜,去运城收账。我苦笑:贼越做越大,如今竟成爷了。
马车上,我掏出小账本,写下:
第八传奇:腊月三十夜,砖窑火并四大名捕,血溅镇鬼镜,炸窑脱身,债更深。
苏蔓靠在车壁,闭目养神,额头伤口已结痂,像一道小小的红月牙。我伸手,想替她拢发,她却忽然睁眼,目光灼灼:
李三,下一站,沧州?
我点头,望向窗外灰白的天:
回家,拿我爹牌位,开第七狮真正的锁。然后——
然后?
然后还债,血债,影债,国仇家恨,一笔一笔算清楚。
马车颠簸,向北,向着沧州,也向着未知的第九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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