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挑开窗闩，闪身进屋，脚落地无声。老鸨背对我，正举火签要戳。我一步上前，左手捂住她嘴，右手燕羽贴她颈动脉，压低嗓音：“动，就死。”
老鸨僵住，火签“当啷”掉地。小胭脂睁眼，看见我，泪更汹涌。我冲她咧嘴——别怕，我来了。
我一手刀劈晕老鸨，解了小胭脂的绑。她软倒进我怀里，浑身发抖，却先伸手摸我下巴伤口：“你流血了……”
我笑笑：“小口子。”目光却盯着那只箱笼。小胭脂会意，低声：“钥匙在老鸨腰上。”
我摸出钥匙，打开箱笼，里头整整齐齐码着三面鎏金花牌，背面都写着血字，一面是我的名字，一面是小胭脂，另一面——赫然是“铁蛋”。
我心里“咯噔”第九下，寒意顺着脊背爬——铁蛋也被算计了？
来不及细想，外头突然锣声大作：“走水啦——胭脂巷走水啦——”火势似乎就在楼下，浓烟顺着门缝往里灌。我听见杂沓脚步和枪栓声——十三犬收网了。
小胭脂抓住我手：“地道！梳妆台后面有暗道，通外巷。”
我眼睛一亮，拖着她转到梳妆台，台后果然有块活板，黑洞洞不知深浅。我掀开板，先让小胭脂下，自己正要跟进，忽听窗外一声口哨——三长两短，是我和铁蛋当年约定的“紧急撤退”信号。
我愣住，心里“咯噔”第十下：铁蛋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他是救我，还是诱我？
烟更浓，火舌已舔到门口，门板“噼啪”爆裂。我再不犹豫，纵身跳进暗道，活板合拢瞬间，我听见屋顶瓦片大面积坍塌——“轰”一声，仿佛整个胭脂巷都塌进火海。
暗道狭窄，仅容一人匍匐。我缩骨功尚未完全复原，骨头被石壁挤压，疼得我眼前发黑。小胭脂在前头爬，时不时回头摸我脸，确认我还活着。
爬出约二十丈，地道渐宽，隐隐有凉风。我加速，忽听身后“咔啦”一声巨响，地道后段塌方，炙热气浪夹杂着火星扑来——咯噔第十一下，若慢半拍，我俩就成烤乳猪。
我拽着小胭脂往前冲，前方出现微弱亮光，是出口。我率先探头，外头却是条臭水沟，对面正是猫狗市后墙。我大喜，刚要爬出，忽觉脖子一凉——一柄刀悄无声息地架上我喉咙。
“别动。”声音低哑，却熟悉。我侧眼，看见铁蛋那张没胡子的白脸，在月光下像纸人。他手里握着薄刃，刃口离我颈动脉不到一根头发。
我心里“咯噔”第十二下，举起双手：“师兄，好久不见。”
铁蛋冷笑，目光落在我身后的小胭脂，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花牌拿了？”
我点头。
“给我。”他伸手，刀却未移开。
我深吸气，余光瞄见水沟对面，一排黑影悄无声息地架起枪——十三犬的其余成员，正等着我交牌的一刻。
我手心沁汗，却咧嘴笑：“师兄，咱们旧情值几根金条？”
铁蛋面无表情：“旧情值你一条命。”
我笑容僵在脸上，咯噔第十三下——这一晚，真正的生死局，现在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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