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胭脂撕下白绫,哑声:“救铁蛋,他不能死。”
我点头,却听见外头脚步潮水似涌来,赵公公的尖笑刺破雪夜:“皇爷,别躲了,咱家给你送龙袍来了!”
我环顾屋内,无窗无后洞,唯有一顶通天大柜。我咬牙,抱小胭脂钻进柜底,顺手把龙袍也拖进去——要烧,就一起烧。柜门刚阖,房门“砰”被撞开,赵公公带人涌入。
“皇爷,出来吧,咱家数到三。”
我屏息,从柜缝看他。他手里托着个锦盒,盒盖半开,露出一样物件——铁蛋血淋淋的右手,五指尽断,却仍死死握着那枚缺角玉玺。血滴在地板上,“嗒嗒”作响,像更漏催命。
我心脏猛地抽紧,咯噔第七下,眼前发黑:铁蛋的手没了,玉玺却还在,他们是要用断手献玺,逼我认账!
赵公公阴笑:“一——”
小胭脂死死捂住嘴,泪成串掉。
“二——”
我指尖摸到柜角,有松动木塞,轻轻一拔,露出黑幽幽暗道——天无绝人之路!我抱小胭脂,拖龙袍,钻暗道,关塞,木塞复位瞬间,听见外头赵公公慢悠悠:“三。”
接着是“哗啦”火折子声,他竟真放火点屋,火舌顺着锦缎窜,像金蛇狂舞。我爬暗道,背后热浪滚滚,心里却冰到极点——咯噔第八下:铁蛋断手、玉玺、龙袍,全成他们逼我就范的道具,而我连 his 生死都顾不上。
暗道尽头是口枯井,井壁有铁梯。我顶开井盖,冷风扑面,外头竟是太和殿侧广场,黑压压文武百官已分班而立,俱穿前清补服,像一群从坟里爬出的纸人。广场中央搭着高台,黄幔飞舞,上悬“劝进”二字,金漆夺目。
我抱小胭脂爬出,躲在铜龟灯影下。只见赵公公持拂尘,稳步登台,尖声高喝:“吉时已到——请新皇登基!”
鼓声三急,百官齐呼:“万岁——万岁——”声浪震得屋瓦雪沫簌簌落。我心口“咯噔”第九下:他们连戏台都搭好,只等我出场。
可玉玺不在我手,铁蛋生死未卜,我若此时跳出去,是救他,还是害他?正犹豫,鼓声骤停,赵公公抬手,两名太监抬上金盘,盘里赫然摆着那只断手,五指残缺,却仍紧抓玉玺。血染金盘,像一朵盛开的芍药。
赵公公面向百官,声音悲怆:“新皇昨夜受惊,龙体微恙,特遣掌印太监代献玉玺——”他伸手掰断指,一根根掰,咔咔声清晰入耳,血珠溅他一脸,他却笑:“请皇爷出帷,受玺——”
百官再次山呼,像被同一根线牵着的木偶。我胃里翻江倒海,咯噔第十下:他们竟要当众用断手盖玺,逼我现身,否则戏唱不下去,铁蛋的血就白流。
我脚下一软,却猛地站直——老子唱,但得按我的调子唱!我低头对小胭脂:“敢不敢赌命?”她泪眼里燃火:“我押你。”
我深吸一口气,把龙袍往身上一裹,束发成髻,抬手抹了把脸上血污,大步走出铜龟阴影,朗声长笑:“朕来也——”
雪风猎猎,吹起明黄袍角,像一面破碎的旗。百官哗然,赵公公回头,血脸扭曲成笑:“皇爷果然龙精虎猛——”
我一步步登台,目光掠过金盘里的断手,心里最后一次“咯噔”——却奇异地平静:铁蛋,你若活着,我救你;你若死了,我让整个紫禁城给你陪葬!
鼓声再起,我伸手,握住那只尚带余温的断手,掰开指骨,取出玉玺,缺角处凝着血冰。我举玺向天,日光映雪,玉光与血光交辉,像一柄妖刀。
赵公公尖笑:“请皇爷用玺——”
我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老公,你算错一步——老子最不怕流血。”
说话间,我手腕一翻,玉玺狠狠砸向金盘,“砰”的一声脆响,缺角玉玺碎成数块,血冰四溅!
赵公愣瞬间,脸色比雪还白。我趁机踹翻金盘,断手滚落台下,百官惊呼。我一把揪住赵公公衣领,燕羽贴上他颈动脉,朝台下怒吼:“都别动!再动,我割了他!”
雪风呼啸,我怀里的小胭脂趁机高喊:“阉狗逼宫,百官助纣,你们对得起先皇吗?”声音虽哑,却像刀子划破纸幕。
广场死一般静,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咯噔第十一下,却带着嗜血的兴奋:戏台已塌,轮到我来写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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