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的是,金线察觉我情绪翻涌,猛地冲破蓝灰封锁,“刷”地窜到肩井,整条臂瞬间失去知觉,像被注入铅水。我痛得跪地,冷汗砸在地板,噼啪作响。外头已经开始撞门,第一下,铁门鼓包;第二下,锁舌松动。我咬牙,用尚能动的左手,把火油弹底盖重新旋紧——今日栽了,也得留条后路。踉跄起身,我扫视保险室:四壁密闭,唯有天花一道通风栅,比手掌宽不了多少。普通人绝爬不进,可我偏不是“普通人”。
我深吸一口气,把飞仙图铺在地上,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向图中飞仙。血点落处,云纹瞬间亮起微光,像回应我的绝望。我赤足踩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一步一血印,第七星落,我低喝:“纸鸢借风,燕子穿云!”整个人仿佛被巨手托起,骨骼尽空,“嗖”地拔起三尺,肩背硬生生挤进通风栅。铁皮割破皮肉,我却感觉不到疼——飞仙阵的代价,就是暂时让灵魂离体,肉身受刑。
栅道狭窄,我蛇行三丈,尽头是一扇百叶风口,通向舰尾小艇甲板。我撞开百叶,冷风灌入,我人未落地,已听见脚下潮水“哗啦”拍船舷——锚链果然松了!我翻身落下,膝盖磕得脆响,却顾不得揉,先解开系艇缆绳。缆绳粗如儿臂,我左手刀连割三下才断。艇落水面,“咚”一声,像敲在我心口。我正准备跳,一束探照灯“刷”地扫来,把我钉在原地。高音喇叭炸响:
“Mr. Lee, where do you think you’re going?”
我眯眼,看见伯希和站在上层甲板,绿宝石戒指在探照灯下闪成狼眼。他手里,托着一只乌亮怀表——正是白三娘要的那只!老头扬手,“啪”打开表盖,声音不大,却像给我判了死刑:
“佛经在上海,怀表在我手,你的命,也留下吧。”
他抬手一挥,四名水兵同时举枪,黑洞口指我。我右臂垂在身侧,金线已过锁骨,呼吸像拉风箱,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伯希和,你抢得走经,却锁不住燕子。”
我左脚踩艇缘,右脚蹬船舷,用仅剩的力气,一个后空翻——人落小艇,左手同时抛出火油弹。“砰”一声,黑弹在半空炸裂,千根银针暴雨般四散,反射探照灯,像撒了一把碎银河。水兵们惨叫捂眼,枪声乱响,却尽数打在空处。我剪断最后一根系绳,小艇随潮水飘离,像离弦黑箭,瞬间滑出十丈。探照灯狂扫,子弹追着我屁股点水,却终究够不着。我仰头,冲伯希和举杯——可惜手里没酒,只有一把疼到麻木的骨头。
“上海是吧?”我咳嗽,血沫溅胸,“下一站,老子去会你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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