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嗡的一声:原来杜玉笙那张图,只是副本!真正竟藏在这幅画里!再联想他逼我进宫,分明想让我当探路狗,他坐收渔利。
我攥紧羊皮,心里火起:三爷我走南闯北,只有我把别人当猴耍,今儿倒差点成狗?想得美!
肩头的血浸透衣襟,我没敢再揭,把第三层托裱轻轻覆回去,用极薄浆糊点住,恢复原样。再将乾隆、明昌两层依次贴回,整个过程像给死人缝皮,既要对齐,又不能留新痕。最后,我把天下一人那小块缺口,用同色旧纸补上,点极细笔划描金,萤火下看不出痕迹。
做完这一切,我已是满身大汗,左肩麻木。把羊皮地图揣进贴身暗袋,收拾钢铲、药瓶,确定没落下蛛丝马迹,才踉跄到门边。
钥匙刚插回锁孔,忽听门外脚步声细碎,像女人绣花鞋。我迅速吹灭萤火管,贴墙而立。门缝下,一道黑影停住,轻轻叩门:
三爷?可需要奴家帮忙?
声音甜得发腻,是聚宝斋柜台里的女账房,姓柳,外号柳糖糖。我心头一凛:这女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此刻?莫非杜家父子早知我潜进来,故意让她盯梢?
我压低嗓子:柳姑娘,深更半夜,男女授受不亲。
她轻笑,门缝下塞进来一条手帕,帕上绣着一只燕子,嘴里叼枚铜钱——跟我留在小徒弟围裙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我心头急转:她是我同道?还是杜玉笙故意打我的脸?
三爷,肩上的毒,不吸不行。她声音忽然压低,马钱子三步封喉,你只剩两步。
我咬牙,拉开门闩。柳糖糖闪身进来,带一股桂花香。她也不废话,从怀里摸出一只青瓷小瓶:
解药,我自己配的,比你的牛黄丸快。
我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一口灌下。苦、麻、辣,三味齐冲脑门,却瞬间压住肩痛。我抹嘴:
姑娘大恩,三爷记下了,改天还。
她抿嘴笑,却在灯火里露出忧色:别改天了,杜老爷已起疑,明晚要,你最好让画自己说话说完,她转身出门,绣花鞋一点声息也无。
我靠在门后,心跳如鼓:子时密室,画中画刮出三层御印,却也刮出毒针、羊皮、还有柳糖糖这张。杜家父子、洋人L&S、四大圣人、柳糖糖,四方人马,各怀鬼胎;而我肩伤未愈,怀里却揣着真正的藏宝图。
我深吸一口气,把肩上的血布系紧,抬眼望向黑漆漆的房顶,仿佛看见那只无形的巨手,正把棋盘一声,推到我面前。
子时已过,更鼓三声。我燕子李三,踩着满地碎影,推门而出——
下一步,该让那只铁匣双锁的匣子,自己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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