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拽起白镜,掐她人中:“姑奶奶,再睡就真成标本了!”
她幽幽转醒,看见满地人头,也吓得倒吸冷气。
“零号,这门怎么开?”我吼。
她咬唇,颤手指向操作台:“系统……需要人格密钥,只有原件能给出。”
“什么密钥?”
“你最痛的……记忆。”
我愣住,脑海里闪电般掠过十年前那个雪夜——我把师父推下冰河,夺那张“燕子秘图”。河面碎冰缝合,老人在冰水下冲我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有一串气泡,像无声的诅咒。这是我从未告诉任何人的黑洞。
屏幕似有所感,空白脸裂开一道缝,发出温柔却阴冷的提示:“请原件直视记忆,完成覆写,否则——温度将继续下降至零下八十℃,室内所有有机体,将在十分钟内,结晶。”
我望着屏幕,双手颤抖,又看向白镜和小德张——两人唇色发紫,睫毛结霜,已说不出话。再拖三分钟,我们都成冰雕。
我咬牙,走到摄像头前,嘶声开口:“十年前,腊月二十三,我杀了师父……为一张图。我后悔,但我不逃避。你要这记忆,拿去!”
屏幕空白脸一阵扭曲,竟浮现老人那张被冰水浸泡的苍白面孔,他张嘴,发出与我一样的声音:“燕子不回巢。”
“咔哒”一声,系统提示:“密钥通过,覆写开始——”紧接着,大屏幕闪现无数画面:师父教我轻功、为我缝衣、把唯一暖壶让给我……所有记忆,被抽丝剥茧,一点点抹去,像有人用橡皮擦,把我人生最黑也最亮的一笔,抹成空白。
我头痛欲裂,抱头跪地,却仍咬牙:“你要脸,给你!但你得放他们走!”
空白脸再次裂开,露出满意微笑:“成交,温度上升,气密门解锁。”四壁人头停止滚动,红灯熄灭,舱门“哧”地升起,露出通往外界的幽暗通道。
小德张拖着断腿,先爬出门,回身冲我喊:“李三,快!”
我却站在原地,双脚像被冻住——脑海里的“师父”越来越淡,我几乎要忘了他的模样。
白镜扑过来,抓住我手:“走啊!记忆可以重来,命只有一条!”
我抬头,却看见大屏幕上的空白脸,正一点点长出五官——我的眉,我的眼,却唯独没有那道旧疤。
它冲我微笑,声音温柔:“原件,谢谢你赠我灵魂,现在——我就是李三。”
我咬牙,抱起白镜,冲向舱门。就在脚尖跨过门槛瞬间,背后“叮”一声脆响,系统提示:“人格覆写完成度:97%”“缺少最后一项:原件心跳。”
我心脏猛地一紧,却听“咔哒”一声,四壁玻璃舱同时伸出机械臂,末端闪着寒光,直指我后心!
“跑!”我一把将白镜推出门外,自己就地翻滚,“嗖嗖嗖”——机械臂刺空,深深扎进门框,金属颤抖。
我趁机跃出,回身猛按关门键,“砰”地隔绝机械臂。
门内,系统发出温柔却疯狂的喊叫:“回来!只差一颗心脏!李三,你逃不掉的!”
通道尽头,是通往地面的维修井。我背着白镜,拖着小德张,一路攀爬。身后,冰室大门被机械臂疯狂撞击,“咚咚咚——”像巨人的心跳,追着我们不放。
终于,我们爬出井口,回到北海后山雪地,天已微亮,寒风割面,却让我第一次觉得:活着,真好。
我瘫坐在雪里,大口喘气,却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师父的旧表还在走,“咔嗒咔嗒”,却再不会让我想起他的脸。
我抬头,晨光里,白塔焦黑,像一截断骨,却还倔强地立在京城尽头。
我喃喃:“结束了么……”
话未落,白镜忽然抓住我手腕,瞳孔缩成针尖,指向远处雪地——
雪线尽头,出现一排黑影,整齐划一,正朝我们踏步而来。月光与晨曦交错,映出他们的脸——每一张,都是我,却空白无五官,像被橡皮擦掉的草稿。队伍最前方,为首之人,缓缓抬起手,指着我心脏的位置。
随后,所有无脸人,齐声开口,声音重叠成机械洪流:“原件,还差一次心跳。”我喉咙发干,低头看向自己胸口——旧表秒针,正疯狂倒转,倒计时:00:10:00十分钟,我的心跳,将被他们取走。
无脸人齐步逼近,雪地震颤。我抱着白镜,拖着小德张,一步步后退,脚跟已抵到冰河边缘。
河面,裂冰缝合,像十年前那个夜晚。我抬头,晨光惨白,照在我脸上——那道旧疤,正一点点淡去,仿佛被无形的手,轻轻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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