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林子,前路被警车堵死——宋队绕小道,先一步设卡。他站在车后,半边脸缠纱布,像木乃伊,手里却举大喇叭李三!交出土,留你全尸!我冷笑,卸下雪板,钻进雪窝子——风卷雪堆成的空心丘,专做掩体。
宋队派兵搜丘,我屏息,听脚步靠近,五米、三米、一米——我破雪而出,匕首横掠,一名警察喉头溅血,染雪地。我夺其驳壳枪,翻滚,连发,打爆警车轮胎。宋队趴车后,狂喊:开火!开火!哒哒扫雪,雪丘瞬间被削平。
我借车底烟雾,滚到车尾,拉烟幕雷扔脚下,紫烟腾起,遮视野。再甩飞虎爪,勾住路边电报杆,人荡秋千般越过车顶,落其后,一枪托砸晕宋队副手,夺手提机枪,反手扫射,警车玻璃碎成冰花。宋队抱头鼠窜,钻进雪沟,再不敢露头。
越警车,前村马家集在望。村头有,棚外停辆铁轮马车,车前插红十字旗——是洋医生下乡义诊车。我眼前一亮:阿九需手术!拍马拉车,把阿九平放车厢,却听棚顶落雪,一道人影扑下——冯绍远竟抄近路,跳顶偷袭!
刀光一闪,直取我喉。我后仰,刀尖划破棉袍,棉絮飞。我反手驳壳枪顶他腹,闷响,子弹透背,血染雪。冯绍远却凶悍,临死抓我枪套,借力把匕首送我肩。我肩窝一凉,刀入骨缝,痛得眼前发黑。他咧嘴,血沫喷我脸:九妹...只能...冯家...头一歪,死狗般倒地。
我咬牙拔刀,血顺肩喷,染红车板。阿九在车厢微睁眼,伸手,却抓不住我,只抓住一把空气。我咧嘴安抚:没事,死不了。声音却抖得像风中破旗。
我驾车冲进村,找到洋医生——一个戴眼镜的瑞典人,见满身血,先吓愣,后被枪口逼着,给阿九取子弹、缝伤口、上磺胺。我肩伤也一并处理,却拒绝麻药——怕睡过去,再醒就是俘虏。
手术灯下,阿九脸白得透明,指尖却死死攥我袖口,像溺水人抓浮木。我覆她手,小声哼《小拜年》,调子跑得像瘸腿驴,却让她弯了弯唇。瑞典人缝合完毕,竖大拇指:Strong girl!我苦笑:她当然强,弱的是命。
手术刚完,奉军骑兵排追到村外。我谢过医生,把手术车当诱饵,自己背阿九,钻车底,卸铁轮刹车,让空车沿坡直滑向村口。骑兵见车动,以为我们逃,纷纷拍马追。我趁机钻进稻草垛,借地道声,爬向村后冰河渠。
空车被骑兵截住,却发现是空壳,掉头再搜村。我背阿九,跳冰渠,顺流漂出二里,才爬岸。回头望,村口火把成片,骂声、犬吠、马蹄,混成一张大网,却再捞不到我们。
夜已四更,我再也走不动,把阿九塞进一棵空心老槐树,自己堵在树口,当门神。雪停了,风也弱,天地只剩心跳声。我摸金叶,十六字在体温里发烫:图个屁,打才是真。
我苦笑:打了一昼夜,图未交,人未救,自己却先成了血葫芦。可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金叶在,女人在,兄弟在前方,路在脚下。我抬眼,东方泛起蟹壳青,像给黑夜凿条缝。
我低声,对天,对地,对树洞里的女人,也对自己:
围吧,老子就是燕子,折了翎,也是钻天鹞子。四方围陵,围得住地,围不住天。
血在身下积成冰坨,我却觉得暖。黎明前,最冷,也最亮。故事,还在血路上,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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