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越烧越大,浓烟呛得我眼泪鼻涕一把。沈凤岗与金牙滚到地板,拳拳到肉,金牙明显落了下风。我摸向口袋,掏出刀疤给的钥匙——这不可能是开空箱那把,难道……真日记的箱子另有其物?我环顾守侧,角落有只不起眼的小木箱,上贴日军封条,被铁链锁在地板环上。我爬过去,把钥匙插进锁孔,一声,锁开了!掀盖一看,里面只有一本薄薄的油印册子,封面毛笔题字:《双照楼日记·誊抄本》——扉页却用钢笔写着:正本已送青岛,此为副本,足令汪逆身败名裂。我心脏狂跳:原来沈凤岗玩的是声东击西,真本早转移!可副本也够了!我揣起册子,回身想帮金牙,却见他已被沈凤岗掐住脖子,脸色紫胀,眼珠凸出。我抡起铁链砸向沈凤岗后脑,一声,他头破血流,却回头冲我笑,声音嘶哑:车……停不下了……一起死吧!我这才发现,守车操纵杆被火烤得变形,刹车完全失灵,而窗外,滦河铁桥断桥的黑洞洞缺口,已近在咫尺!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火舌、子弹、浓烟、尖叫,把所有感官搅成一锅粥。我拖着白小曼爬到守车侧门,飞爪勾住车顶边缘,想带她跳车,可她虚弱摇头,把那只口红残管塞进我手心:钥匙……带出去……别管我……我红着眼吼:要活一起活!一把揽住她腰,刚要跃出,一声巨响,守车猛地一震,整个车厢像被巨人拎起,倾斜着冲出断桥——失重感瞬间攫住我,身体被抛向空中,耳边是呼啸的风,和沈凤岗疯狂的大笑。我死死攥住飞爪,另一手抱住白小曼,绳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地挂在断桥钢梁上,我们像两只破风筝,悬在半空,脚下是黑黝黝的滦河,头顶是燃烧着坠落的列车。
咣——咣——列车一节接一节坠入河床,火光映红夜空,像下了一场流星火雨。钢梁被烤得发烫,我掌心冒油,却不敢松手。白小曼低低呻吟一声,头无力靠在我肩上,血从她嘴角渗出——不知是内伤还是震伤。我咬牙,用飞爪一点点挪向桥墩,脚底是二三十米的深渊,一旦失手,尸骨无存。终于摸到桥墩铁梯,我拖着她爬上去,瘫坐在铁轨间,大口喘气。火光中,我看见沈凤岗的身影——他居然也没死,正沿着对岸钢梁狂奔,手里提着只小巧手提箱,夕阳下闪着冷光。我瞳孔骤缩:那箱子,是刀疤临死前塞钥匙的同款!难道……他还有第二份副本?或者,真本根本没去青岛,就在他手里?
我扶着白小曼,想追,却双腿发软。对岸,一辆早备好的黑色轨道摩托启动,沈凤岗跨上去,回头冲我遥遥一笑,比了个抹喉手势。我摸向怀里,油印册子还在,可胸口却像被掏空:让这恶魔跑了,就算有副本,又能奈他何?白小曼突然抓住我手腕,气若游丝:摩托……油箱……我低头,发现自己手里竟攥着那只断掉半截的口红麻醉针管——针尖不见,只剩空壳,而壳底,藏着一颗微型雷管!我瞬间明白:刀疤脸早算到沈凤岗会跑,把最后杀招留给了我。我望向渐行渐远的摩托,估算距离,拔下雷管保险,用尽全力掷出——一声,火球腾空,轨道摩托被掀翻,沈凤岗的身影被气浪抛向半空,像断线风筝,重重砸进滦河湍流,手提箱脱手,地落在岸边碎石上,箱盖摔开,一叠泛黄的纸页随风飘散——像一群白鸽,终于挣脱牢笼。
我踉跄奔向碎箱,想捞起纸页,却在最底下摸到一枚冰凉的金属——是把更小巧的钥匙,上刻二字。我抬头,燃烧的列车残骸映红河水,也映红我手中钥匙——东京?难道汪精卫的卖国日记,还有第三份归宿?而沈凤岗,真的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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