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意靠在一卷红布上,胸口起伏,旗袍叉口露到大腿根,肤光在暗处像上等瓷。
我伸手替她掩好,指尖滑过皮肤,她颤了下,却没推开。
李三,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如果——我是说如果——真有了孩子,你带他浪迹天涯,还是留在城里被人砍?
我愣住,半晌咧嘴:先教他爬屋顶,再教他认字,别的随缘。
她笑,眼角却渗出泪,泪痣像被雨泡过的痣,随时会融化。
我低头吻那泪,咸涩入喉,比血还重。
布堆外脚步声近,我抱她翻身躲进阴影,两人贴得没有一丝缝,心跳互相撞。
灯光扫过,又走远。
我轻轻松口气,却察觉她手伸进我内襟,摸出最后一根雷汞管。
喂——
借我保命。她晃了晃,放心,不殉情。
我无奈:记得还利息。
她挑眉:用命还,要不要?
布堆尽头是锅炉房,煤火正旺,墙上管道漏汽。
独眼龙带人堵在门口,李三!出来!给你个痛快!
我环顾四周,铁桶、煤堆、漏气管——天生爆破场。
白如意把雷汞管塞进煤斗,又扯下晾布条的铁线,快速绕成简易拉火。
三秒。她伸三根手指。
我点头,冲门外喊:独眼,老子投降,别开枪!
我高举双手走出去,对方六七把枪立刻指我。
独眼龙冷笑:三爷,你也有今天?
我一步步靠近,鞋底暗中踩住拉火线。
一声轻响——
趴下!我回身扑倒白如意,两人滚进厚煤堆。
雷汞管炸,煤粉四溅,火舌卷着蒸汽狂喷,锅炉房瞬间成黑窟。
气浪把独眼龙掀翻,枪飞满天,惨叫混着煤屑下雨。
我拽起白如意,趁黑冲出后门,外面是后巷,雨已停,天却更冷。
我们一身黑灰,像从煤窑爬出的鬼,却笑得像捡回一条命的贼。
还剩一根管,我喘,留着给你当嫁妆。
留着给你当棺材。她回嘴,却伸手替我抹掉脸上黑渍,动作轻得像抹泪。
巷口停着一辆夜班电车,车头灯孤独地亮。
我们跳上车顶,伏低身,像两只夜行的猫。
电车叮当启动,载着满城雾气向前滑。
我掏出怀表,凌晨四点——离舞会还有十二小时。
白如意却忽然把一张东西拍进我掌心:
那是一张去青岛的火车票,凌晨五点发车,背面用血写着:
再不回,就永远别回——曹锟
血尚温,显然刚写。
我抬头看她,她眸里映着车头灯,像两口深井掉进了星。
李三,最后一次选择——
上车,逃命;下车,送死。
电车一声岔轨,车身猛地晃,像替命运催我作答。
我望向远处,曹公馆的探照灯正划破夜空,像一把白刀,在等我自投罗网。
我舔了舔干裂的唇,把车票折成两半,一半塞进她胸口,一半自己含进嘴——
如意,咱俩谁也别想独活。
要死,一起死;要活——
我低头吻她,把车票渡进她唇间,一起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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