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桥台只剩下不足三尺见方,每一次晃动,都有碎石簌簌落下,提醒着他们离彻底的坠落还剩多少时间。
两名缝合者已经近在咫尺。他们荡过深渊,矫健得如同捕食的猿猴,手中的肉钩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冰冷的天罗地网,当头罩下。
另一侧,主刀官手臂上的巨型手术钳已完全张开,闪烁着消毒液般冰冷的光泽。他没有急于荡过来,而是像一个耐心的外科医生,等待着护士将病人捆绑妥当。
三面合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李牧将浑身冰冷的李岁和半空中拽回来的千幻道人护在身后,独自面对着来自三个方向的致命攻击。他甚至没有去看那罩下的捕网,目光死死锁定着远处的“主刀官”。
他知道,常规的疯技,无论是“折空”还是“噬音”,都已无法解决眼前的困局。这些招数能应付一时,却破不开这个精心构筑的捕笼。
必须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防御的力量。
巨大的压力下,一幅画面在李牧的脑海中闪过。
那是大墟村的黄昏,屠夫爷爷魁梧的身影笼罩着小小的灶台。他将一块烤得滋滋作响的牛排放在石盘上,递过那把看似生锈的剔骨刀。
“牧娃子,记住喽。”屠夫那憨厚又诡异的笑脸无比清晰,“咱这刀,不是用来切肉的。它是用来……分开‘这边’和‘那边’的。”
分开,这边和那边……
李牧忽然闭上了眼睛。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任由那带着呼啸风声的肉钩罗网当头落下。
他没有拔刀。
他只是伸出了食指和中指,并拢如剑,对着主刀官的方向,做了一个极其缓慢、极其沉重的斩落动作。
没有刀光,没有声响,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
但就在他手指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形、无质,却让整个空间都为之凝滞、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的“意”,从他身上喷薄而出。
这股“刀意”,并未斩向主刀官的身体。
它斩向的,是主刀官与他那些精密改造工具之间的“控制”概念。
它斩向的,是他身为一名“外科医生”所依赖的“精准”定义。
它斩向的,是他这个人,与他身上那些非人部件之间的“连接”!
主刀官的视角里,世界猛然一僵。
下一刻,他引以为傲的、如同身体延伸的精密工具,在这一瞬间全部失控!
他脚下的重力锚在疯狂闪烁着红光,斥力与引力在一秒钟内切换了上百次,让他险些被自己掀飞出去。手臂上的手术钳根本不受控制,猛地反转过来,以一个完美的“解剖”角度,狠狠咬向他自己的脖颈!他眼中的扫描仪更是射出一道灼热的红光,将他面前的桥面烧熔出一个大洞。
他与自己身体的“连接”,被强行切断了!
“什么?!”
主刀官在惊骇中狼狈后退,千钧一发之际,他用仅存的人类意志,强行切断了所有改造部件的能量供应。那柄几乎要切开他喉管的手术钳,在距离皮肤一寸的地方颓然停下。
他死死盯着远处那个闭着眼、摇摇欲坠的少年,脸上从容的微笑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第一次出现的、无法掩饰的震惊与不解。
“这不是能量攻击……这是……法则篡改?”
发出这惊天动地的一击后,李牧脸色煞白如纸。他猛地睁开眼,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剧烈地晃了晃,差点一头栽进深渊。
这一击,几乎抽空了他全部的精神和力量。
一只冰冷但坚定的手立刻扶住了他。
李岁毫不犹豫,将自己刚刚恢复的一丝理之力,通过两人之间那无形的【疯理智双生图】,强行灌入李牧近乎干涸的识海。
“撑住!”她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清凉的能量如同一股甘泉,帮助李牧稳住了即将崩溃的精神。
而那两名已经近在咫尺的缝合者,因主刀官的突然失控而动作一滞,他们射出的捕网因此偏离了方向,落入深渊。
这个转瞬即逝的空档,成了他们唯一的生机。
主刀官那记几乎自戕的失控,为深渊边缘的绝境撕开了一道短暂的裂口。
那两名已经近在咫尺的缝合者,因主刀官的狼狈后退而动作一滞,手中的肉钩罗网偏离了方向,带着风声坠入无底的黑暗。
这转瞬即逝的空档,成了他们唯一的生机。
李岁扶着虚弱的李牧,冰冷的指尖传来他滚烫的体温和剧烈的心跳。她的眼瞳中,无数数据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划过,将先前高空侦察获得的地形、血肉工坊追兵的分布、以及这片区域的能量反应,在脑中构建成一个庞大的三维沙盘。
每一个可能的逃生路线,都被她用逻辑之线推演至尽头。
东面,三支小队正在合拢,构成一个完美的半月形包围圈,阵型比之前更加稳固,显然是吸取了教训。
西面,两支队伍已经扼守住了一线天的出口,那里地势狭窄,无异于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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