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的江南,本应是杏花微雨、草长莺飞的时节,可今年却被一股挥之不去的诡异阴霾笼罩。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头顶,连风都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吹得路边的杨柳枝蔫蔫地垂着,没了往日的灵动。负责侦查的祭师林青裹紧了身上的蓑衣,蓑衣早已被雾气打湿,沉甸甸地贴在身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屏息蹲在一棵老槐树粗壮的枝桠间,目光紧紧锁定着不远处那座破败的山神庙。
庙门紧闭,朱红色的漆皮早已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木头,门楣上“山神庙”三个字也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本该清净的庙宇周围,却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雾,那黑雾不像寻常的雾气那般稀薄,反而带着一种粘稠的质感,在空气中缓缓流动,隐隐还能闻到一股腐朽的腥气。更让林青心头一紧的是,从庙门的缝隙里,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惨叫声,那声音微弱而凄厉,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听得人头皮发麻。
林青不敢大意,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淡黄色的符纸——这是白马祭师团特制的“探魂符”,能感应邪祟之气,若遇到邪术侵蚀,符纸会发出白光警示,甚至能短暂抵御低阶邪术。他指尖凝聚一丝魂力,轻轻点在符纸上,低声念了句简短的魂咒。符纸瞬间被激活,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像一片羽毛般悄无声息地飘向破庙。可就在白光刚靠近庙门不足三尺的地方,那萦绕在庙宇周围的黑雾突然翻涌起来,像是闻到了猎物的野兽,猛地扑向白光。不过瞬息之间,白光就被黑雾彻底吞噬,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青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在江南已经待了半个月,从苏州到常州,再到如今的湖州地界,每到一处,都能看到类似的景象——被黑雾笼罩的村庄、倒在路边的百姓尸体、空无一人的城镇。那些尸体的脸上都带着极致的惊恐,双目圆睁,嘴唇扭曲,皮肤更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像是被某种毒素侵蚀。他曾悄悄靠近过一个被黑雾笼罩的村庄,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黑雾中蕴含的邪异魂力,那魂力阴冷刺骨,连他这个修炼多年的祭师都感到一阵心神不宁。
更让他心寒的是当地官府的态度。要么是视而不见,紧闭城门,任由黑雾在城外蔓延;要么是派来几队衙役,可那些衙役根本不懂魂术,刚靠近黑雾就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侥幸活下来的也变得疯疯癫癫,再也不敢靠近半步。林青知道,这黑雾就是幽荧教的妖雾,当年安史之乱时,幽荧教就曾用这种妖雾残害百姓,没想到时隔多年,他们竟然又卷土重来了。
昨晚发生的事,更是让林青心惊肉跳。他在常州城外的一处驿站歇脚,半夜被一阵压低的说话声吵醒。他悄悄起身,顺着声音来到驿站的后院,看到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人正站在墙角低语,两人腰间都别着一把弯刀,刀鞘上刻着幽荧教特有的骷髅纹路。
“鱼公公说了,粮草和兵器会按时送到,让咱们尽快炼制妖雾,务必在三月底前拿下江南的苏州、常州、湖州三个州府。”其中一个黑衣人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得意,“有了这三个州府作为据点,再加上妖雾的助力,用不了多久,整个江南就都是咱们的了。”
另一个黑衣人则低笑起来,语气中满是不屑:“放心,那些官府的人就是一群废物,根本挡不住咱们。等咱们在江南站稳脚跟,下一步就去西北,收拾班哲那伙人。他们守着那几块破法器,还真以为能挡住咱们?到时候,让他们尝尝妖雾的厉害,看他们还怎么‘护民安世’!”
林青听到这里,再也不敢多听,他强压着心中的震惊,悄悄退回到自己的房间,连夜收拾好东西,牵着马就往西北赶。他知道,这个消息太重要了——幽荧教不仅死灰复燃,还和朝廷的人勾结在了一起,有了朝廷的资助,他们的势力会发展得更快,白马山寨也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他必须尽快把消息带回山寨,告诉班哲。
从江南到西北,路途遥远,林青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路。白天,他顶着寒风疾驰,晚上也只敢在路边的破庙或驿站歇一两个时辰,吃的是随身携带的干粮,喝的是路边的溪水。几天下来,他的脸上布满了尘土,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身上的蓑衣更是被风吹得破烂不堪。可他不敢有丝毫停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一定要把消息及时带回去。
三月初一的清晨,当白马山的轮廓出现在视线中时,林青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可就在这时,他胯下的马突然发出一声嘶鸣,晃了晃身子,差点栽倒在地——这匹马已经连续跑了几天,早已筋疲力尽。林青连忙勒住缰绳,勉强支撑着从马背上下来,刚走了两步,就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差点从山坡上摔下去。
“喂!你是谁?”好在南寨门值守的队员及时发现了他,连忙跑过来扶住他。队员们看到林青风尘仆仆的模样,又看了看他身上的祭师服饰,连忙给他递了一碗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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