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哲看着这一幕，心中泛起一阵暖意。赵衡归寨的这一个月，赵小乙像是突然褪去了最后一点稚气——以前练魂术遇到瓶颈会急躁地摔桃木杖，现在会缠着父亲拆解魂力运转的诀窍，哪怕练到手指发麻也不抱怨；以前辨识草药总记混“圣灵草”与“伪圣灵草”，现在跟着赵衡去后山实地辨认，不仅能分清叶片的差异，还能说出不同产地草药的药效区别。有这位长老父亲在身边，这孩子不仅找到了学习的方向，更找回了心底最踏实的依靠，连眼神里的怯懦都变成了笃定。
“班祭师！您快看看这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练兵场方向传来，林墨抱着一卷图纸，额头上沾着细密的汗珠，跑起来时，浅灰色祭师服的衣摆都飘了起来。他跑到班哲面前，小心翼翼地展开图纸，语气里满是兴奋：“这是我根据‘白马魂歌共生大阵’改的‘护寨小阵’，您看行不行？昨天赵长老还帮我改了几个魂纹的画法，说这样魂力运转更顺畅，不会出现卡顿！”
班哲低头看向图纸，只见上面用墨线清晰地画着一个圆形阵形，阵眼处用红笔标注着魂石的摆放位置，旁边还密密麻麻写着魂力运转的路线——从阵眼到阵边，共分三层，每层都标注着“输力节点”。几个修改过的魂纹旁，还用小字写着修改理由：“此处魂纹需向内收三分，避免魂力外泄”“增加一道‘回环纹’，应对突发妖气冲击时，可快速补力”。最下方还画着个小小的示意图，标注着“两名祭师站位”，旁边写着“相距五步，同步输力”。
“这个小阵，真的只需要两名祭师就能启动？”班哲指着图纸上的注释，有些惊讶地问。他记得“白马魂歌共生大阵”至少需要十名祭师同步吟唱，才能撑起防护罩，眼前这个小阵，竟能把人数缩减到两人。
“对！”林墨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像装了两颗小星星，“我琢磨了快一个月，把大阵的魂力路线拆成了三层，每层只需要一名祭师主导输力，虽然防护罩的范围只有五十步，但启动速度快，还能探测妖气。昨天我和小乙试了两次，第一次没成功——我们俩的魂力衔接总断，赵长老刚好路过，一看就指出问题了，还教我们用‘叠浪式’输力，就是先慢后快，像波浪一样把魂力推出去，第二次就顺利启动了！”
他正说着，赵衡和赵小乙也从草药圃走了过来。赵小乙手里拿着几片翠绿的草药叶子，凑到林墨身边，献宝似的递过去：“林墨哥，你看我今天认的‘驱邪草’，我爹说这个能磨成粉，掺在魂石里，能让护寨小阵的探妖范围再扩大十步。刚才我还在草药圃试了，磨成粉的‘驱邪草’撒在魂石旁，魂石的光都亮了些！”
赵衡则走到班哲身边，目光落在图纸上，手指轻轻点了点阵眼的位置：“班祭师，林墨这孩子的思路很好，这个小阵确实适合放在了望哨和寨门。不过有个细节要改——阵眼的魂石需要用‘百年魂木’做底座，普通木头撑不住连续三天的魂力消耗，容易开裂。后山的西坡就有几棵百年魂木，是当年杨石恩师亲手种的，我明天带几个年轻祭师去砍，做成魂石底座，刚好能赶在布置小阵前用上。”
“百年魂木？”班哲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还是赵长老考虑得周全。那后山的魂木要是不够，我们再从老寨的仓库里找找，去年整理仓库时，好像还剩了几块魂木板材。”
“不用，西坡那几棵够了。”赵衡笑着摇头，指了指赵小乙，“昨天我带小乙去后山，他还数了，有七棵，做十个底座绰绰有余。而且让年轻祭师去砍树，还能让他们练练‘控力术’——砍魂木不能用蛮力，得用魂力顺着木纹走，刚好能趁机教他们点实用的魂术技巧。”
林墨听到这话，眼睛更亮了：“赵长老，明天我也想去！我之前练‘控力术’总掌握不好力道，砍普通木头都能劈歪，更别说魂木了。”
“好啊。”赵衡爽快地答应，又看向赵小乙，“你也跟着去，顺便认认魂木的纹路，以后布置小阵，说不定还要你帮忙检查底座的魂纹。”
赵小乙用力点头，脸上满是期待：“好！我一定好好学！”
班哲看着眼前的几人——赵衡沉稳地补充着阵形的细节，偶尔还会抬手指出图纸上的疏漏；林墨拿着炭笔，认真地在图纸上标注“用百年魂木做底座”，时不时抬头追问“魂木需要削成圆形还是方形”；赵小乙则拿着草药叶子，在一旁小声跟林墨说“驱邪草粉要怎么掺进魂石里”，偶尔还会插一句“我爹说魂木的纹路要顺着魂力走”。阳光透过桃树枝叶，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连飘落的花瓣都像是在为这一幕驻足。
“时间过得真快啊。”马泽在一旁感慨道，白须轻轻晃动，“还记得赵长老刚归寨那天，小乙抱着他哭了好久，肩膀都在抖，现在父子俩不仅能一起辨识草药、练魂术，还能联手帮林墨完善魂阵。这些年轻祭师，有赵长老这样的长辈引路，真是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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