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不可避免。地球驾驶员抱怨月球机甲人机界面落后,防护薄弱;月球驾驶员则讽刺地球机甲华而不实,缺乏在复杂月面环境下的可靠性。训练中,协同失误、通讯误解屡见不鲜,甚至发生了两次因战术理解不同导致的小规模模拟对抗“事故”。
叶薇几乎没有合眼,她穿梭于各个整备区和训练场,亲自协调冲突,解决技术兼容性问题,强迫双方指挥官一起推演战术,一起吃饭,甚至一起参加由她临时起意组织的、极其简陋的篮球赛(在低重力体育馆)。她没有偏袒任何一方,对失误的惩罚一视同仁,对进步的表扬也毫不吝啬。
她的身影成了整编过程中的定海神针。渐渐地,争吵声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针对某个技术难题的共同攻关,是对彼此战术特点的私下交流。一些地球驾驶员开始虚心请教月球同行关于月面作战的特殊技巧,而月球技术人员也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地球机甲的先进维护流程。
在一次夜间协同巡逻模拟中,一支混编小队遭遇了系统模拟的“突发性高强度离子风暴”,通讯几乎中断。在危急关头,一名地球驾驶员凭借其机甲更强的传感器在风暴间隙捕捉到了陨石碎片轨迹,及时发出预警;而一名月球驾驶员则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引导小队躲入一个隐蔽的陨石坑规避。危机解除后,两支原本来自不同世界的机甲,在坑底默契地互相竖起了一个表示认可的大拇指。
这一幕,被训练监控系统记录下来,叶薇看到时,紧绷了好几天的嘴角,终于微微扬起了一丝弧度。
整编尚未完全成功,隔阂依然存在,但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地月融合的机甲防卫军的骨架,总算在她强硬而不失智慧的手段下,艰难地搭建了起来。倒计时在司令部屏幕上闪烁:660:11:09。时间依然紧迫,但手中可用的力量,终于不再是一盘散沙。这支由血与火、隔阂与妥协锻造出的新军,将在最终的考验中,扮演至关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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