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议事殿的珊瑚小径被海水浸润得温润发亮,沿途不时有海灵族修士向海盈躬身行礼,他们看向林渊与苏清瑶的目光中,既有劫后余生的感激,又藏着对异族修士的好奇。几只年幼的巡海鲛躲在珊瑚丛后,探出半张脸偷偷张望,银鳞在“万珠阵”的蓝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直到水汐笑着挥手,才嬉笑着摆尾游开。
议事殿坐落在珊瑚岛的最高处,整座建筑由千年暖玉与彩色珊瑚雕琢而成,殿顶镶嵌着数十颗夜明珠,即便在白日也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殿内两侧的墙壁上,绘制着巨大的壁画,左侧是海灵族先祖与上古修士联手抗魔的场景,右侧则描绘着归墟海域的地理图谱,其中一处被蓝光标注的漩涡,正是归墟的核心位置。
海盈请林渊与苏清瑶落座,侍女端上用灵泉冲泡的海韵茶,茶汤呈淡蓝色,入口温润甘甜,顺着喉咙滑下后,竟能感受到一丝精纯的灵力融入丹田。林渊浅啜一口,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殿中央的玉台上——那里供奉着一枚半透明的晶石,晶石内仿佛有海水在缓缓流动,与他掌心的渊水玉佩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那是归墟灵晶,是用归墟边缘的灵脉核心雕琢而成,能感知归墟的魔气波动。”海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语气带着一丝沉重,“三个月前,这枚灵晶突然变得浑浊,原本流动的‘海水’也开始翻涌,族中修士前去探查,发现归墟的紫色迷雾范围扩大了三倍,连靠近都能感受到刺骨的邪意。”
林渊握紧手中的渊水玉佩,玉佩表面泛起一层极淡的蓝光:“族长方才说,归墟是上古邪魔被封印之地?”
“不仅如此,它还是东海灵脉的核心。”海盈起身走到壁画前,指尖抚过归墟漩涡的图案,“上古时期,邪魔从归墟通道涌出,残杀生灵,污染灵脉。当时的九渊守护者联合各族修士,以自身灵力为引,布下九渊灭邪大阵,才将邪魔封印在归墟深处。而东海的灵脉,正是依靠封印产生的纯净之力滋养,才得以生生不息。”
苏清瑶好奇地问:“那九渊守护者,与林渊的《九渊诀》有关吗?”
“何止有关。”海盈转过身,目光落在林渊身上,带着一丝敬佩,“《九渊诀》是九渊守护者的传承功法,也是当年抗魔的核心功法。这种功法能引动天地间的水属性灵力,不仅拥有极强的战斗力,还能净化魔气,与我海灵族的秘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她顿了顿,补充道,“只是这门功法早已失传,没想到竟在你身上重现。”
林渊心中一动,正要追问,却听海盈继续说道:“十年前,你的父母林战夫妇曾来过大殿,他们的目的,也是为了归墟。”
“我父母?”林渊猛地抬头,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他们当时说了什么?为什么要去归墟?”
海盈的眼神变得悠远,似乎在回忆当年的场景:“那时的林战修士,身着青衫,气质沉稳,剑法的气息与你极为相似;你的母亲柳月修士,则温婉娴静,擅长水系法术,手中也握着一枚与你相似的玉佩。他们说,察觉到归墟的封印出现松动,前来珊瑚岛是为了借取海灵族的镇族之宝——定海珠。”
她指向壁画旁的一个玉盒,盒内铺着蓝色锦缎,却空无一物:“定海珠与你的渊水玉佩同源,都是用归墟灵脉核心炼制而成,两者结合,能最大化净化魔气的效果,甚至能暂时加固封印。当时族中长老虽有顾虑,但林战修士展示了《九渊诀》的功法印记,证明他是九渊守护者的传人,族长便将定海珠借给了他们。”
“他们离开时,柳月修士曾留下一句话。”海盈的声音放轻,“她说‘若有朝一日,我们的孩子带着渊水玉佩前来,便告诉他,归墟深处的九渊残阵,藏着他想知道的一切’。当时我还不解其意,如今见到你,才算明白了。”
林渊的指尖微微颤抖,父母的身影在脑海中愈发清晰。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柳月总会在他修炼时,用温和的灵力辅助他运转功法,还说“阿渊的功法很特殊,将来会承担很重的责任”;父亲林战则会教他练剑,说“剑法不仅是用来防身,更是用来守护想守护的人”。原来从那时起,父母就早已为他铺好了前路。
苏清瑶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递过一方手帕。林渊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稳住情绪问道:“族长可知他们去了归墟后的情况?有没有留下其他线索?”
海盈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惋惜:“他们离开后,族中曾派巡海鲛暗中护送,直到归墟边缘才返回。此后便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只在半年前,归墟的魔气突然出现一次剧烈波动,随后又恢复了平静。我猜测,或许是他们在暗中加固封印,才导致魔气异动。”
她走到玉台旁,从抽屉中取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蓝色晶石,晶石表面刻着繁复的水纹符文,散发着与定海珠相似的气息。“这是水灵石,是用定海珠的伴生石炼制而成,能感应到定海珠的位置与状态。”海盈将水灵石递给林渊,“它与渊水玉佩相互感应,只要你带着它,就能在归墟中找到定海珠的下落,也能提前感知到魔气的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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