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再次降临,山谷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芬芳和草木的清新气息。洞内,篝火早已熄灭,只余下冰冷的灰烬。林凡和月灵儿几乎同时从浅眠或深沉的调息中醒来。经过一夜的休养,两人虽然依旧虚弱,但精神状态比昨夜险死还生时要好了许多,至少眼神中重新有了一丝光亮和坚定。
简单的清水和野果充作早餐后,洞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昨夜的凶险历历在目,魔气反扑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而上游那处神秘的遗迹入口,则像黑暗中一盏摇曳的灯火,吸引着他们,也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林凡打破沉默,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魔气异变,此地不宜久留。那处遗迹,或许是我们的机会,也可能是更大的陷阱。但无论如何,必须去探查清楚。”
月灵儿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神色凝重:“我明白。我的伤势……短时间内难以根除,但勉强压制,短时间行动应该无碍。”她很清楚,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一起去。”林凡看着她,语气坚定。留她一人在洞内,万一魔气再次爆发或者有妖兽来袭,后果不堪设想。两人在一起,至少能互相扶持。
月灵儿没有反对,她知道这是目前最稳妥的选择。
计划已定,两人开始做最后的准备。林凡将洞内剩余的所有月华清心草和凝血菇都带上,又用树叶包好了足够的清水。他检查了那根破损的拐杖,用藤蔓加固了一下。月灵儿则仔细感知了一下体内魔气的状况,确认暂时被压制住,才稍稍安心。
日上三竿,阳光正好。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了栖身多日的洞穴。再次踏上谷中的土地,感受着阳光的温暖,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但他们都清楚,此刻不是感慨的时候。
林凡在前引路,步伐缓慢而稳健,神识如同最精细的雷达,全方位地扫描着四周。月灵儿紧随其后,同样全力收敛气息,警惕地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山谷寂静,只有鸟鸣和溪流声,但这份寂静之下,却隐藏着无形的压力。
沿着溪流向上,路并不好走。前夜的暴雨让地面泥泞不堪,裸露的树根和湿滑的苔藓更是步步惊心。林凡不得不时常停下来,寻找相对稳妥的落脚点,并回头搀扶行动更为不便的月灵儿。短短一里多的路程,两人走了近半个时辰,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伤势也被牵动,传来阵阵隐痛。
终于,他们再次来到了那处狭窄的峡谷入口。谷内光线幽暗,空气湿润阴凉,与外面阳光明媚的山谷判若两地。溪流在这里变得湍急,水声在岩壁间回荡,放大了数倍,更添几分压抑。
“就是那里。”林凡压低声音,指向左侧岩壁上方那片异常整齐厚实的藤蔓。
月灵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银月般的眸子微微眯起。仔细观察下,她也看出了那藤蔓覆盖下的不寻常之处——那确实像是一个被精心遮掩的入口轮廓。
两人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先找了一处靠近溪流、背靠巨石的凹陷处隐蔽起来,仔细地观察。林凡将神识凝聚成丝,小心翼翼地向着那片藤蔓区域探去。
一次,两次……他反复探查,感知着任何一丝能量波动、阵法痕迹或者生命气息。结果依旧如初——一片死寂,只有岩石的冰冷、藤蔓的生机以及岁月沉淀下的沧桑感。似乎这里真的只是一处被遗忘的废墟。
“没有禁制波动,也没有活物气息。”林凡收回神识,眉头微蹙,“但越是这样,越要小心。可能机关已经失效,也可能……里面有更隐蔽的东西。”
“我先试试。”月灵儿轻声道。她指尖凝结起一丝微弱的月华之力,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莹白光丝,如同灵蛇般悄无声息地射向那片藤蔓。光丝在藤蔓缝隙间灵活穿梭,仔细探查着后面的岩壁质地和可能的缝隙。
片刻后,她收回月华,摇了摇头:“岩壁很厚实,后面似乎是空的,但入口处被巨石封死了,严丝合缝,我的月华探不进去。而且,岩壁上有极其微弱的、几乎消散的符文残留痕迹,非常古老,看不出属性,似乎只是最基础的加固符文,而且早已失效。”
林凡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光在外面看不出什么。我靠近点,用混沌之气试试。”
他示意月灵儿留在原地警戒,自己则深吸一口气,将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如同灵猫般,借助岩石和灌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那片藤蔓。在距离入口约三丈远的一块凸起岩石后,他停了下来。
他再次伸出双手,混沌之气缓缓涌出。这一次,他不再是大范围探查,而是将气息凝聚成极其纤细的一缕,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轻轻地触向藤蔓后方岩壁的缝隙处。他不敢用力,生怕触发什么未知的机关。
混沌之气接触到岩壁的瞬间,林凡的心神与之紧密相连。他仔细感知着反馈——岩石的冰冷、粗糙的质感、岁月风化的痕迹……以及,在那些几乎磨平的符文残留处,一丝极其微弱的、非天然的能量惰性残留。这残留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若非混沌之气对能量异常敏感,根本无从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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